看到李永成走進會議室,等候在那裡的廣州國安局局長楊成業立刻起身打了一敬禮。“楊局長坐。”李永成就近坐了下來。小小的會議室,少少的兩個人,低頭竊竊私語知道了一個小時後楊成業才悄悄地離開了政府大院。
李永成坐在椅子上,整個身體都不自覺地陷進了去。
…………自己才三十歲,還年輕;自己是皇帝的小舅子,後臺極硬朗;自己有個當皇后的姐姐,有個做太子的外甥,地位極穩固……
“我不怕栽跟頭,我不怕挫折……”又一次,李永成在心裡唸叨著這段時間內這句已經不知道被他念叨了多少遍的話。
八月初三羊紡織廠織工暴動,怒砸了三羊紡織廠全部機械,打死打傷了東主常博友在內的紡織廠中高層管理層人員二十三人。
暴動被早有準備的廣州警察、城管配合少量駐軍火速鎮壓下去,並未造成大的混亂。因為織工們的怒火九成九是來對於常博友的,而非是帝國政府,所以面對國家機器的時候紛紛束手就擒並不敢多做一點激烈的反抗。但是最終後果依舊是五百餘織工被捕,佔到了三羊紡織廠全體員工的七成。三名暴動首領被當場擊斃一人,成擒兩人,織工前後死傷達七十餘人。當然傷者為多,佔絕大部分。
就像一顆炸彈撂進了糞池一樣,轟的一下激起了公糞【公憤】。
老百姓憤怒常博友為富不仁,心腸壞透;
新興資產階級憤怒無產階級膽大妄為,肆無忌憚;
兩幫子人把整個中國都攪的嗡嗡不停。連王鼎從拉薩傳來的《中英新解備忘錄》這個平日記得老百姓和知識分子關注的‘洋玩意’都被徹底淹沒在了舉國上下的議論聲中。
梁綱在嘿嘿的笑。‘常博友們’這下子吃不住了吧,知道憤怒後的無產階級的厲害了吧?幹什麼事只有親自體驗了才會有銘刻於心的記憶。只有確切的看清了無產階級的‘革命性’,這群只知道利益的新興資產階級才會曉得安撫工人的重要性。
“好,鄧廷楨不負朕望。”梁綱這些日子來坐等釣魚臺,看著天下事情變化,看著民間議論,看著風向忽南忽北東西搖擺,看著守舊派藉機生事興風作浪,就是沒下一句一錘定音的話。因為他在等一道應該或可能出現的奏摺。
整整一個月時間,他終於等到了。
這一個月時間來,天下議論紛紛,各地官員的奏摺自然也雪片飛的一樣進入大內。意見千奇百種,各有各的論述。只是大體上的傾向還是相對於弱勢的織工的。
有眼光短的只盯三羊紡織廠一事,就事論事;
眼光長的就展現未來,把事件意義從一件事擴充套件到一整類。
可以說在鄧廷楨的奏摺上報之前,梁綱手頭已經有了很一摞意義大致相同的奏摺了。但是可惜的是,這些周折的主筆者還依舊是老式觀念,愣沒一人往立法上想。
即使是司法系統的官員也只是要求在刑律上添置新的相對於此事的法案,沒有一人把‘立法’立在弱勢的無產階級身上的。
鄧廷楨的摺子看的梁綱很開心,這不僅是因為有了一個‘志同道合者’。梁綱更是高興中國的第一代新派官員已經趨於成熟了。
鄧廷楨,乾隆四十年人,江蘇南京人氏,出身宦紳之家,世居秦淮河畔萬竹固。
鄧家只是南京城內一不怎麼大的官僚門第,雖然不是最早歸順中華政權的清朝官員家族,但梁綱對他們一家的關注卻是自始至終都半點沒有放鬆的。
因為就是鄧家有鄧廷楨。
一個後世廣為人知的‘英雄’,一個林則徐廣州禁菸時期最可靠最得力的盟友。雖然他沒有後者那麼大的名氣,但是隻要對虎門銷煙有所瞭解的人,都知道鄧廷楨的偉大。
林則徐178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