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卿這張琴今天似乎很不給卿爭氣啊!”
“陛下難道只是眼中有琴,耳中沒有聽到簫聲嗎?”令狐笑淡淡地回應。手指撥了一下琴絃,“並非所有的琴簫合奏都會悅耳。”
聖皇臉色微變,瞬間又笑道:“是啊,卿的興趣自然與別人不同,我看你是要配個絕世佳人才可以,只可惜要找到這麼一個人還真的是很難。比如,岸上那兩位姑娘你就看不上吧?”
令狐笑停下手,隨意地順著他所指的方位看出去。這個時節來遊湖的人本就不多,湖岸邊停著一輛馬車,車邊還站著兩個風姿綽約的女子,因而更顯得惹眼。
“看那輛馬車的裝飾,應該也是官宦家的女孩子。”聖慕齡眯起眼看去,“那個穿黃衣服的好像是宇文家的姑娘,是不是?”
“嗯,”他也認出來了,“是宇文柔。”
聖慕齡瞥了他一眼,“你對女孩子還挺留心的。”
“那張胖臉想不記得也難。”令狐笑的視線卻並非停留在宇文柔的身上。在她身邊那個紫衣的女子又是誰?搜遍了記憶裡但凡見過的貴族女孩兒,都不曾有過這個人。
但是……明明又對這張臉是有印象的。
在何時何地曾經見過?
見他的目光閃爍,聖慕齡心中一動,揚聲道:“把船靠過去。”
皇船靠到岸邊,岸上的宇文柔注意到,笑嘻嘻地對著窗邊的聖皇擺手,“陛下也來遊湖?”
她的性格開朗,向來和聖皇相處得很好。
聖慕齡也對她招招手,“小柔啊,上船來坐坐如何?”
“好啊,我剛才還和賀姐姐感嘆說,今天如果划船出來就好了。”她拉起身邊那個紫衣女子大大方方地上了船。
令狐笑的黑眸一跳。賀?!
宇文柔在船下並未看到他,一上船先和他打了照面,神色有些慌張,接著又笑道:“丞相大人也在啊!”
將她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他微點了點頭,視線還是停在她身邊的那個“賀姐姐”身上。
“賀姑娘是哪家的名媛?”他主動開口。
紫衣女子淡笑地搖頭,“只是平民百姓,不是什麼名媛,丞相大人錯看了。”
錯看?若錯看才是真的見鬼了。
令狐笑的唇角揚起,讓宇文柔和聖慕齡都看得怔住。令狐笑向來少笑顏這是人盡皆知的,他若肯笑,必然是有人要倒黴,那此刻他是為什麼笑?
宇文柔情不自禁地拉緊紫衣女子的手,倒退了一步,紫衣女子卻反拉住她,星眸沉靜地與令狐笑對視,還是那樣淡定從容,唇邊笑得更燦爛。
就是這種笑臉,他絕不會忘記!
無論是當日在馬車內的無意一瞥,還是飄香樓的匆匆一見,每次她的臉上都是掛著這樣的笑容,只是那時候他竟沒想到,小賀原來是個女子!
未曾找到你,你竟然自動送上門來?該誇你是有膽識,還是愚蠢呢?
他垂下頭,錚錚地撥了幾聲琴絃,聖慕齡奇異地看著他,“難得聽到卿的琴聲會這麼高興?”
苦覓許久的敵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當然高興。但他將眸光投向她,慢聲問道:“賀姑娘覺得本相的琴聲如何?”
紫衣女子悠然地微笑,“彷彿……暗藏殺機。”
一句話讓全艙的人頓時驚住,連始終獨自吹簫的令狐舞人也不由得止住簫聲,看向這邊。
令狐笑望著她,輕笑點頭,“那賀姑娘猜到我想殺誰了嗎?”
她的星眸轉動,纖纖玉指指向自己的翹鼻尖,“該不會是我吧?”
他的笑容之冷讓宇文柔不寒而慄,急忙故作嬌嗔地對聖皇說:“陛下您看啊,丞相開這樣的玩笑,會把我的朋友嚇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