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進來那天,他再也沒見過自己的家人。
病人是不能自己要求見家人,或者是給家人打電話的,每個月都有探親時間,那是家人們過來看病人。
如果家裡沒人來,才能在那天給家人打電話。
柳立國運氣好,明天就是這個月的探親日。
他能見到自己的家人,柳立國一天都不想在這裡待著,這裡的人都有精神病,但是他沒有。
寧願去坐牢,也不願意看著這些奇奇怪怪的人。
柳立國的呼吸微重,他如今年紀大了,即便是坐牢,也不會太嚴重,再有,春芬的屍骨都找不到了。
沒有真正的證據,可以證明是他殺了春芬。
剛想到這,屋子裡那熟悉的惡臭又來了。
柳立國急忙鑽進被窩,可依舊抵擋不住忽然從床單處伸出來的手……
「你去嗎?」
柳大叔已經穿戴好,這會兒正看向穿著睡衣的柳大嬸。
「不去,」柳大嬸臉色不虞,看了眼他手裡提的點心,語氣微妙,「也幸虧我們沒住村裡,否則連出門都不敢。」
「……那我出門了。」
柳大叔垂下眼,提著點心走了門。
等小區門口的時候,看見已經等了一會兒的柳二叔,「來了?」
「嗯。」
二人沉默地上了車,往精神病院開去。
見到柳立國時,二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倒是柳立國紅著一雙眼,盯著兄弟二人,「把我帶出去!我沒有病!」
……,」柳二叔不敢去看他,「您現在還是在這比較好,不然就得去吃牢飯。」
「那就去吃!」
柳立國立馬接話。
柳大叔和柳二叔聞言,頓時心涼了半截。
這話的意思是…
「這麼說,那個春芬確實是……
柳大叔不敢說下去。
柳立國點頭,「是我,所以你們得帶我出去!」
「您怎麼出去啊?」
柳大叔實在是受不了了,他無比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您想去坐牢?可人家說您有病,你就是坐牢也是去精神病院坐!」
柳立國一愣。
「這醫院環境挺好的,」柳大叔不再去看他,「您就當在這養老吧。」
說完,便起身,「時間有些晚了,我還得去上班,下個月再來看您。」
「那我也走了。」
柳二叔立馬跟了上去。
看著兩個兒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柳立國立馬抓住鐵欄大吼,「回來!都給我回來!」
「安靜!」
看護人員見此立馬過來。
柳立國看了眼他手裡的電擊棒,頓時安靜了。
可那臉色卻更加難看。
久久地往大門那邊看,一直到有人要帶他回住院部的時候,柳立國一拳頭砸在窗上,滿臉猙獰連手破了都沒顧。
「大哥,村……
「爸都不在家住了,咱們今年過年也不用回去。」
……。」
飄在醫院上方的春芬看著二人的背影,露出了滿意的笑。
祖清和左億正在搓玉米窩,為玉米秧做準備。
老趙和老李也在另一邊忙活,他們第一次做這個,所以幹得並不快,說話間二人還互相比較手裡的玉米窩誰做得好。
「你那個太圓了,不行。」
老趙充滿嫌棄地看著對方向自己展示的玉米窩。
「你那也不行,太小了,」老李同樣看不上對方展示的。
祖清搓出來的可以說是教科版一樣的玉米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