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有一點紅的老人抬起頭……
與此同時,安庸也得到聞家的訊息,頭髮不是聞家人的,這是個好訊息,也是個壞訊息。
不是聞家人的,那這個範圍就大了。
「為證清白,你還是去測測吧。」
左億雙臂環胸,靠著大門瞅著他道。
安庸沒說話,卻低頭在給家裡人發訊息了。
等聞汶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祖清指著高丞的名字。
聞汶的臉一白,他非快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安庸。
左億見此起身,「安先生,出去曬曬太陽?」
今兒的陽光確實不錯。
安庸見聞汶沒反對,便跟著出去了。
剛出茶室,左億便道,「安先生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幫我剝大蒜吧?」
安庸:……
聞汶的字很俊秀,也很耐看。
他寫的時候,耳根通紅,臉卻有些白,眼裡還透著不安,但是手下並沒有停,可見他的心是堅定的。
許是祖清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是可以對對方傾訴所有的。
他在紙上寫到:高丞就是那個要和他一起登臺演唱的人,也是自己喜歡了好幾年的人。
聞汶把這份感情一直藏在心裡,直到快畢業了,也不敢向對方開口。
聞淵和安庸的事兒,就是聞家的炸彈,儘管那時候他還小,可卻親眼看見二哥為了那份不被人認同的愛情,跪在爸媽面前求他們。
但是求來的不是同意,是那幾根斷了的雞毛撣子,還有幾天下不了床的痛苦,以及強制送出國的絕望。
聞汶不敢,也不願意讓聞家人知道高丞的存在。
可一旦畢業,那就各奔東西了。
所以聞汶想借著聯歡會的機會,讓他這段青春有個完美的句號。
可惜,這個機會都沒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嗓子,聞汶的眼淚滴落在紙上,將紙浸濕一片。
紙巾遞到眼前,聞汶狼狽地接過,胡亂擦了擦眼後,卻見紙上寫的一些被眼淚暈開了,根本不能看,他正想提筆重寫的時候,祖清將紙拿了過去。
「沒關係。」
有房銘這個好事鬼在聞汶身後,早就將他寫的東西念出來了。
「你們吃飯時,他有沒有給你什麼特別的東西?」
祖清問道。
聞汶搖頭,關於那頓飯,他記得清清楚楚,因為那是二人第一次單獨相處,他提前就和室友聚過了,所以胃是飽的,眼裡全是那個人,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吃食。
想了想後,聞汶又寫了一段話。
約飯是高丞約的,可這裡面也有原因,在二人準備合作之前,聞汶幫了對方一個小忙,高丞一直說要請聞汶吃飯,這一請,就到了期末。
許是覺得這段飯拖得太久,到了下學期大家就更忙了,所以高丞選擇了放假的前一天,臨時決定請聞汶吃飯。
兩人都不喝酒,那頓飯除去上菜的功夫,僅有三十六分鐘,高丞不是健談的人,聞汶更不是,雖然多數是高丞在說,但說的都是些樂理上的。
私事……
那句,你怎麼都不吃,算不算呢?
聞汶捏緊筆,眼眶又開始酸了。
祖清靜靜地看著他,等他緩過來後才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很愛哭,哭得可厲害了,不能想家人,一想就哭,身旁人都笑我,明明是個男孩子,卻比女孩子還能哭。」
「我不這麼認為,眼淚是誰想流的嗎?事情沒落在他們身上,他們總是那麼雲淡風輕的,」祖清又遞過去幾張紙巾,「聞汶,你並不弱,你很堅強。」
堅強到,一直到現在都把那份崩潰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