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衣裳,令二十來名宮人空出手來。
秦羽瑤點了點頭,說道:“多謝。”
而後,從手腕上取出鑰匙,開啟兩口金屬箱子上面的鎖。掀開箱子蓋,又撥開裹著衣物的油紙和布帛。頓時,溫婉雅緻的顏色便露了出來。
另一口箱子,閆繡娘如法炮製,也小心翼翼地開啟來,露出布料精緻、繡工精美、顏色沉靜溫婉的衣服。秦羽瑤站在旁邊,指揮著胡繡娘和閆繡娘把衣物一件件抖開,掛在宮人的手臂上。
桃紅,翠綠,煙羅紫,天青,湖藍,黛色……每一件都是鮮妍可愛的年輕女子所青睞的顏色,上面繡著海棠花、月季花、迎春花、桃花、梨花等,或大朵,或羞綻,或含苞待放,各有千秋。
布料則採取各地運來的上好綢緞,溫潤的紋理,反射出鮮亮的顏色,既襯托出女子的年輕可愛,又襯托出女子性格中的溫婉。
這一件件曲裾、襦裙、深衣掛了出來,頓時間便將男院師傅們設計出的輕薄春衣給比了下去。乍看之下,一個像是詩書之氣繞身的大家閨秀,一個像是淺薄輕浮的無知女子。一瞬間,男院師傅們的臉色漸漸變了。
“不愧是秦記布坊的東家,秦夫人果然大才。”周老爺笑眯眯地拍掌讚道。
話音剛落,頓時男院師傅們紛紛面露驚愕:“秦記布坊的東家?是秦夫人?”
隨著曲裾的流行,以及閒雲坊不遺餘力地推薦,秦記布坊的名頭而今已然十分響亮。且,因著只聞其聲不見其蹤,更加顯得神秘,叫人心中生出好奇。
故而,男院的師傅們也大多知道,秦記布坊的名頭。只不過,他們竟沒想到,原來神秘的秦記布坊的東家,就站在他們眼前?而且,竟然同他們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數月?
早知如此,他們很該勤來討教的!一時間,人人心中都有些懊悔,他們不該眼高於頂,不屑於跟秦羽瑤說話。卻是因為今年女院的人極少,又被宋爺天天掛在嘴邊嘮叨鄙視,故而都不曾與秦羽瑤說過話,更不曾交流過心得什麼的。
隨著閆繡娘與胡繡娘一件件往外捧出衣裳並展示出來,男院師傅們的臉色便愈發難看起來。方才的自信與驕狂,此刻漸漸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若是每一套都這樣美麗,他們的製衣豈不是被削減了去?因而紛紛捏著拳頭,屏住呼吸盯著閆繡娘與胡繡孃的動作。
二十名宮人展開雙臂,每隻手臂上各搭著一件衣裳,很快便掛滿了。還剩下二十套,卻是沒地方掛了。秦羽瑤望了一圈,只覺再叫其餘宮人們騰出手來,男院的師傅們必然不願意。
又心中想道,自己這邊展示的衣服,與他們那邊所展示的衣服,孰優孰劣,已經一目瞭然。便沒有繼續,而是對閆繡娘和胡繡娘說道:“剩下的不必掛了,只抖開來叫大家瞧一瞧罷。”
“哎!”閆繡娘點頭應了一聲,便與胡繡娘分別站在一口箱子前。小心捧起一套衣裳,抖落開來。又慢慢轉動身子,叫大家都瞧清楚,而後反過來,讓衣裳的背面也露在眾人眼中。
就在閆繡娘展完一件衣服,小心疊起又放回箱子裡,準備拿起第二件時,忽然只聽胡繡娘驚呼一聲,彷彿見著什麼可怕的物事一般,“噔噔”倒退兩步。
“怎麼了?”閆繡娘直起腰,詫異地看著胡繡娘問道。
胡繡孃的臉色發白,目光帶著驚懼,指著身前的那口箱子哆嗦著道:“有,有耗子,死耗子!”
此言一出,秦羽瑤與閆繡娘本是不相信,這箱子乃是金屬打造,怎麼可能進得去耗子?然而,往深了一想,卻不由得臉色微變。
兩人連忙上前,彎腰看向胡繡娘指著說有耗子的那隻箱子裡頭。但見的確有兩隻死耗子,僵硬地躺在一角,且皮毛有噬痕,身染血跡,彷彿是兩廂廝殺而亡。兩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