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簡瑤頂多看他一眼,毫無波瀾。
天大的動靜在她這裡像是平淡如水。
床對她而言,遠沒有牆角有吸引力和安全感,哪怕陳啟明把床推到了牆角也是如此。
護頸儀丟過去,同樣的不感興趣。
陳啟明不厭其煩的搔首弄姿,某天嘗試打破最近兩步的距離。
不過邁出了腳。
簡瑤看向了他。
但死寂的眸子裡竄出戒備和疑惑。
陳啟明心口猛的一跳,匆匆出去把簡瑤眸子裡的波動告訴了主任。
三個月來,第一次問出口:「她的眼神不是死寂了,是不是代表有一點點痊癒的可能了。」
主任抬眸,低低的嘆了口氣。
隨著天氣變寒,簡瑤上次被餵了安定藥推出來做檢查的時候,陳啟明在她房間裡鋪了水暖。
房間裡四季恆溫,穿著春秋病號服裹著被子的簡瑤很舒服。
但穿著巨大玩偶服的陳啟明像是泡在水裡。
現下滿頭大汗的拎著棒棒糖腦袋,眼底期待的看著他,真的讓見慣了妻離子別的他心裡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真想說點好聽話安慰安慰他,但醫生的職責是要告訴病人家屬實話,而不是給無謂的希望。
主任說實話,「如果真的全部一片死寂,她不會主觀的去吃飯和上廁所,而是直接一動不動的等死了。疑惑和戒備都是正常的,不是好轉的跡象。真正的好轉的跡象是丟開心理畏寒依賴很深的被子,丟開有安全感的牆角,開口說話,畏寒和畏人的症狀減輕。」
主任說:「她暫時還沒有好轉的跡象。」
而且……
主任看向陳啟明攥的很緊的筆記本。
覺得他比誰都清楚。
畢竟簡瑤吃飯喝水吃水果的記錄,他記載的無比詳細。
上面清楚的寫著上個月,簡瑤的藥里加了多少維持身體機能正常運轉的維生素。
一個禮拜前,隨著她越來越虛弱,藥裡還加了安定,護士每天在她昏迷的時候進去打營養針。
簡瑤沒好轉,從厭食程度,還可以說成是加重了。
陳啟明在的主任辦公室總是吵鬧的。
現下,寂靜一片。
陳啟明抬手抽紙,一邊擦汗,一邊撇嘴:「沒關係,早晚會好的嘛。」
陳啟明不等主任說話,直接抱著玩偶服走了。
傍晚換了一身玩偶服進去送飯,用變音器喋喋不休的說話。
半小時到,簡瑤把飯盒推過來。
陳啟明看了眼。
得。
笨蛋簡瑤今天只是抱著飯盒,連開啟都沒有。
陳啟明抱著飯盒的手緊了緊,笑笑和簡瑤說再見。
起身出去換上棒棒糖的玩偶服,重新進了簡瑤的房間。
從背後挪到正面,借著黃昏的餘光細細的打量。
簡瑤從前就白,現在因為三個月不曬太陽,每天只在昏迷打營養針的時候照點陳啟明給她準備的仿紫外線燈,白的更是徹底。
隱隱的,眼臉下細細的青筋都看的清清楚楚。
黑髮散下,垂在臉邊,唇白臉白眼睛烏黑,偏圓的臉瘦成了一個瓜子臉。
裹著被子在牆角面壁,從側面看,像極了一個不會動不會說話的洋娃娃,不,更像馬上要碎掉的洋娃娃。
陳啟明看了好大會,晚上沒走。
簡瑤裹著被子蜷縮在牆角下,陳啟明在玩偶服裡全身大汗的蜷縮成一團看著簡瑤。
時間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十二月。
陳啟明接到了陳賀的電話。
陳賀從八月出國旅行後,陳啟明就把公司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