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棠的生活不再迷茫和彷徨以及帶著淡淡的恐懼。
充滿了希望,並且時刻盈滿了幹勁。
可高二的第一次月考,文棠還是什麼都不會,依舊的倒數第三。
文棠小時候是個標準的哭包,但是長大了早就不哭了。
她握著卷子的手一寸寸的變緊再變緊。
嘗試對講臺上正在講這次考試成績的司燁霖笑。
但是笑不出來。
眼圈通紅,唇角彎著。
放學的時候沒等順路一起回家的同學。
彎著唇角拼命的憋,到家裡還在憋。
對爸爸媽媽同樣。
到房間關上門。
看看書桌上密密麻麻的書和卷子。
抬起手臂擦眼尾掉下來的眼淚。
水龍頭一旦開閘,想要再擰回去很難。
文棠撲到床上,腦袋捂著被子。
嗚咽著痛哭出聲。
文棠在深夜見到了敲門進來的司燁霖。
本不想再哭了,她哭的已經夠多了。
再哭下去,眼睛遮不住,肯定會被爸爸媽媽發現。
卻怎麼怎麼都忍不住,站在原地抽噎著抹眼淚。
司燁霖斜靠著房門,目不轉睛的看了她好大會,走近抬手。
隱約感覺不太合適。
半響後手指蜷了蜷,還是揉了她的腦袋,聲音很溫柔,「別著急。」
文棠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找到大人撐腰了。
抽抽噎噎的問:「我真的能考上海城大學,讓我爸媽和叔叔嬸嬸還有小哥哥,不為我的未來操心嗎?」
司燁霖怔了瞬。
盯著她抽噎到幾乎崩潰的樣子,心在這瞬間悄無聲息的軟了。
雖然他認為這種事其實真的沒什麼大不了。
文棠這丫頭十七了,也不該只有這麼點抗壓能力。
但父親當年和他說的話,卻早已記在了腦海深處。
小時候在文棠身上吃過的那次大虧,不但讓司燁霖學會了不再高傲到俯視眾人。
也學會了平等看待和他智商不在一個維度的平凡之人。
哪怕這些年,他的身邊全都是一頂一的高智商天才。
他依舊不會再先入為主的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他人。
司燁霖代入不了文棠的崩潰。
卻願意安撫,並且很聰明的用文棠能接受的相當溫柔的語氣。
他彎腰和她對視,很肯定的說:「能。」
文棠因為努力而得不到回報的崩潰。
在這瞬間,因為從小便確信高不可攀,像是生活在雲端上的司燁霖的肯定,而緩慢的消失了。
她的眼睛因為還含著淚水,水光瀲灩到極其的漂亮,輕聲問,「我下次月考能不是倒數第三了嗎?」
人都說三歲定小,八歲定老。
司燁霖離開的時候,文棠八歲,依舊嬌氣並且愛哭。
他以為長大後的文棠也是如此。
嬌嬌的,不能受半點委屈,也不能受半點累。
所以他想的是慢慢來,不著急,一點點的來,讓她輕輕鬆鬆的考上她心儀的學校就好。
可現在……
司燁霖環視文棠的房間。
突然發現這孩子好像還是從前的孩子,卻也好像不是了。
嬌氣自然是有的。
她和小時候一樣,長得非常嬌軟漂亮,糾纏在一起的手臂,像是軟軟的蓮藕,頭髮烏黑捲曲,像是一匹上好的綢緞。
司燁霖雖然輕揉了她的發,但倆人之間相距的距離卻是很客氣和守禮的一米距離。
一米間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