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晉東:「你感覺你在說謊。」
沈眠聳肩笑笑:「那我要怎麼樣,你才會認為我不是在說謊。」
嚴晉東抿抿唇:「和我做愛。」
沈眠點頭:「好。」
說著放下筷子,開始脫風衣外套。
沈眠風衣裡穿了件黑色的中領毛衣,好身材一覽無餘。
沈眠站起身,往上掀毛衣,漏出一截雪白的纖細小腹,去松黑色西裝褲的扣子,解開要往下褪的時候。
嚴晉東的目光從那片雪白定格到了沈眠臉上。
大概是辣的。
沈眠唇很紅,可也只是唇。
臉蒼白,眼睛烏黑。
綁著的低馬尾,垂下幾縷發,襯的白嫩的臉面無表情到……麻木。
嚴晉東:「行了。」
沈眠充耳不聞。
嚴晉東:「行了。」
沈眠彎腰往下褪褲子。
嚴晉東說:「我說。」
沈眠把褲子拉上來扣上,在嚴晉東對面坐下,抬頭直視他:「你說吧。」
「再問最後一句行嗎?」
沈眠點頭:「你問。」
「你明明知道如果回來的話會被關,為什麼還要帶著孩子回來。」
沈眠沉默了會,說:「因為我想來見陸少卿最後一面。」
沈眠勾唇淺淺的笑笑,眼圈紅艷艷的,覆上一層水汽:「畢竟,我們認識了那麼那麼多年,他是我愛過的人。」
沈眠說:「很愛很愛很愛過的人,最後一面,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見的。」
嚴晉東看了沈眠很久,開口:「他當年出國,的確不是自願的,是被陸明遠強制帶走的。」
「為什麼?」
嚴晉東手掌握成了拳,抿唇:「因為……病了。」
「什麼病?」沈眠盯著他:「你知道嗎?」
「我……」
嚴晉東當然知道,他是參與者,旁觀者,推動者,準確來說,是締造者。
「我……」嚴晉東喉嚨滾動,抬眼看沈眠。
「我真的只想聽實話。」沈眠說:「你別騙我。」
嚴晉東沉默。
本來是想說的,可話在嘴邊,卻像是堵住了。
嚴晉東握成拳的拳頭,慢慢的鬆開了,扒了扒頭髮,很煩躁。
最後抬眼看沈眠。
沈眠坐在對面,手放在桌面上,很安靜的看著他,眼神平淡,無波無瀾,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就算知道了,我又能做什麼呢?」沈眠說:「就算知道四年多前,陸少卿其實為我做了很多很多,很愛我,離開我是迫不得已,我又能做什麼呢?我無權無勢,有軟肋,我什麼都做不到。」
沈眠輕輕的安撫嚴晉東:「別怕。我什麼都做不到,季清自身都難保,我也不可能再像從前抱著孩子義無反顧的跑,陸少卿快死了,這世上無人再能護我和孩子。」
嚴晉東低低的吐了口氣:「陸少卿四年多前得了重度抑鬱症。」
嚴晉東開始說起了四年多前。
沈眠從商務會所離開後發生的一連串的事。
陸少卿在沈眠身後跟著,看著,守著,想給她善後。
嚴晉東發現陸少卿得了病,想救他,告訴了陸明遠。
陸明遠和嚴晉東聯合,給陸少卿下藥打針錯亂了他的神經,讓他幾近崩潰,隔天綁在病床上,送出國關了起來。
沈眠說:「我當年和陸少卿通最後一通電話的時候,他在停機坪?」
沈眠去過停機坪三次。
一次送季清。
一次陸少卿送她。
一次是她和落落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