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瑤看了眼濕漉漉的鞋,脫掉在門口,赤腳進去。
但還是有濕濕的腳印。
不止。
簡瑤腳上也生了凍瘡。
三年裡周而復始,怎麼都好不了。
在自己家淌水淌半天。
腳上的凍瘡已經流膿,和水汽混在一起,像是淡淡的血水。
簡瑤在境外三年,最長的時候有半年沒洗澡。
埋汰了很多。
卻不想因為埋汰生事。
抬起腳在褲腳上蹭蹭,沒髒髒的水花想接著踩。
聽見陳啟明說:「你怎麼變的又醜又髒。」
簡瑤沒理會,正眼打量這套房子,接著皺了眉。
本以為陳啟明說花了很多錢會是豪裝。
進來才發現啥也不是。
這房間簡陋的很,沒沙發,只牆角堆著幾個皮箱,像是剛搬過來不久。
牆面都是雪白的大白牆。
甚至於膩子都很粗糙,像是根本沒打磨過,和沈眠給她準備的家天差地別。
簡瑤茫然了幾秒,看向陳啟明:「哪花了?」
陳啟明抿唇和簡瑤擦肩而過。
把行李箱推開。
簡瑤走近。
蹲下看上面的水漬。
手指去碰地面。
手猛的被揮開。
行李箱直接懟上了牆角,把那點點花掉的痕跡遮擋住。
陳啟明冷冷的:「看就看,碰什麼碰!」
簡瑤單膝蹲地仰頭看了他好大會,「你這是……」
想說你這他媽一眼就能看出是拿水潑的。
地面的水漬都沒擦乾淨。
再過三分鐘牆都要幹了。
最後沒說出來,掏出錢包,手指猶猶豫豫,掏出兩百,頓了頓又抽出一百,看了眼沉下臉的陳啟明,一鼓作氣,把裡面的五百塊錢現金都抽出來,遞過去:「補償。」
像是拉響的風車一樣的呼吸包含著濃鬱的怒火。
簡瑤手被猛的揮到一邊。
五張百元鈔票掉在地面。
陳啟明暴跳如雷:「你他媽在這侮辱誰呢!五百塊錢還分三次掏!」
簡瑤:「可我只有這五百了。」
「騙鬼呢!你昨晚提回來的袋子最少值二十萬!」
簡瑤看著他沉默了好大會。
陳啟明的長相其實沒什麼變化。
頭髮還是垂下來壓著眼皮,隱隱的,似乎還燙了卷,比從前看著還要蓬鬆,也更顯年輕。
變化最大的就是眼神。
冷冷的,裡面時刻夾雜著怒火和暴躁。
簡瑤挪了挪步子去撿錢。
最後一張的時候,一隻腳邁近豎起,踩到了另外一半鈔票,「你為什麼不說話?」
簡瑤站起身仰頭和他說話。
突然有點不適應。
她個子不高,也穿不慣高跟鞋。
陳啟明和她說話的時候通常會彎著腰遷就她。
現在沒遷就。
身高的優越就出現了。
陳啟明插兜朝前一步。
隱隱的,身上冒出了上位者的壓迫感。
簡瑤皺眉,聽見陳啟明說:「你為什麼不說話?」
簡瑤說:「你故意搬過來和我做鄰居,是為了報復我嗎?」
場面瞬間一靜。
陳啟明牙冠緊縮咯吱咯吱的傳了過來。
「是!」陳啟明一字一句道:「我要報復你,要把你踩在腳底下,讓你為當年那麼對我叩頭認罪!」
沈眠和簡瑤說過。
為了向刑南藝隱瞞她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