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
守門的馬阿兔和林嬤嬤看見這樣出現的郡王,一時錯愕得呆在原地。想起商媽媽那句不見外男,他們便為難起來,訕訕對看了一眼。
上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馬阿兔悄悄推了林嬤嬤一把,示意她去應付,林嬤嬤只得上前賠笑,“郡王來了?難為郡王,帶了這些好東西過來,可……可我們小娘子這兩日不見客……”如此直白好像有點太不圓滑了,林嬤嬤忙又補充了一句,“想是天太熱,小娘子中了暑氣了。”
可李宣凜明白,她哪裡是中了暑氣,分明是不想再見他了。
猶記得當初,聽說他登門了,她會快步出來相迎,青嫩嫩的小姑娘,靦腆地反剪著兩手,唇邊抿出笑靨,脆聲道一句“李判你來了”。再反觀現在,閉門不見,明明熟悉的門庭,他好像再也邁不進去了。
他進退維谷,悲傷又尷尬,不知如何是好。林嬤嬤也訕訕地,沒有小娘子的首
() 肯,連請他進去都不便。
好在這時趙嬤嬤從前院經過,見李宣凜在門上,便迎出來搭話。可惜仍是不曾請他進門,含蓄地說:“請李判見諒,小娘子眼下正與樞密使府上議親呢,因周大娘子是小娘子乾孃,親上加親愈發要審慎。李判最是體諒小娘子,想必也知道她的難處,沒有爹孃的姑娘寧願對自己嚴苛些,也不能落了外人口實,讓人在背後議論體統長短。”
所以趙嬤嬤的話才是最真實的,她開始約束自己,迴歸上京貴女習以為常的平淡生活了。
沒有錯,她做的沒有錯,除了自己體會到一點錐心之痛外,好像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他說好,“那我就不叨擾了。”將手裡的東西往前遞了遞,請趙嬤嬤代為轉交,自己沒有再逗留,轉身疾步走下了臺階。
趙嬤嬤站在門前,看著他上了馬車,看著馬車緩緩往巷子裡去了,心下不免惆悵。
馬阿兔喃喃:“人家郡王一片好心,連見都不見……可是有些太絕情了?”
趙嬤嬤回過神來,狠狠白了他一眼,“小娘子是女孩兒家,這麼晚了,不見外客有什麼錯?”
反正趙嬤嬤是無條件支援小娘子的,甚至覺得決斷一些是好事。李判再好,又不來提親,這樣拉拉扯扯牽牽絆絆的,對小娘子的名聲不好。
不過送來的東西還是得讓小娘子過目,一口氣送進內院,擺在上房裡的月亮桌上。大家圍過來看,午盞詫異道:“李判這是上城外進貨去了嗎,怎麼一下子揹回來這麼多!”
新鮮的蓮蓬,明妝剝了一顆放進嘴裡,細嚼之下有絲絲甜意。再來看這一大捧茉莉花,小小的花骨朵,就算掉落下來也乾脆利落。只是這雞冠花不太應景,虯曲的花冠一簇簇傲立在茉莉中,豔則豔,太霸道。
讓烹霜取花器來,分了花,再一株株插進去,仔細地調整,到最後定定坐在那裡看了好半晌,心裡只覺隱隱地疼,自己好像太過慢待他了。可是再轉念想想,又生怨懟,他明明喜歡她,卻從來不與她說,自己之前一直沒有底氣,還是今日鶴卿過來,萬分慶幸自己沒有死在他的眼風之下,她才終於敢確定,他心裡是真的有她。
慢待他,也折磨自己啊!明妝躬著身子,把臉枕在臂彎上,問趙嬤嬤:“他說什麼了嗎?”
趙嬤嬤搖頭,“只說不叨擾了,放下東西就走了。”
明妝聞言長嘆了口氣,今日外祖母來,說起湯家的婚事,自己把鶴卿心有所屬的事告訴她了。
外祖母聽後好一通悵惘,“多可惜,原本倒是一門好親事,回去後我也思量了很久,把我那些手帕交的孫子、外孫子都想了一遍,真是沒有比湯家更合適的。”
她又小心翼翼透露了姚娘子託付周大娘子的事,袁老夫人愈發意外了,“怎麼不直來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