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的熱浪襲人,裸露著胳膊的貴婦們被掃到了,抱著胳膊尖叫。
男孩使勁甩頭,金子般漂亮的頭髮閃亮,他咬著牙,雪白的牙齒也閃亮,他驕傲地俯視這些被他驚嚇的男男女女,這些都是他的“長輩”,但他眼裡寫滿諷刺,目光閃亮得叫人不敢逼視。
“愷撒!你要幹什麼?”有人試著呵斥。
“付賬。”男孩冷冷地說,把幕布扔在某位姑媽的面前,掏出一張沒有填數字的支票扔在地上,簽名是飛揚的義大利文。
“抱歉打擾你們的慶典,我剛為媽媽舉辦了一場火葬,大概是把中央祭壇燒了,”男孩冷冷地看著那個試圖控制局面的老紳士,“叔叔,請你幫我填上合適的數字給主教先生。告訴他雖然我很感謝他為我母親做的彌撒,可我不喜歡他的口音。”
紳士盯著男孩的眼睛,語氣異常嚴厲:“你已經長大了,不該胡鬧了,你是加圖索家的繼承人,你要懂得規矩!”
“我看見規矩寫在你們的臉上了,”男孩歪著頭,環視她尊貴優雅的長輩們,“可我想做的,只是從上面碾過去!”
他發出那種最街頭最叛逆的少年才會發出的吼叫,躁動張狂,無所顧忌,那是一個男人在荷爾蒙分泌最完善的青春時才能吼出的聲音,如幼獅咆哮。他掛上了檔,摩托沿著來路返回,再次碾壓過整條長桌,落地之後又是一個漂亮的甩尾,出門之後沿著長長的走廊遠去,撞開了地下室的雕花鐵門,沿著花園小道遠去。
四排管的轟鳴聲跑得很遠還能聽見,代表了他的嘲笑,對他尊貴的家族、掌握權勢的家長們……甚至全世界。
一個人,唯有在最盛大最輝煌的年少時,才有權利發出這樣的嘲諷!
留下滿屋的長輩目瞪口呆,彼此看著的眼神裡都透著不安。沒有人告訴男孩他們在這裡舉行晚餐,男孩卻像是對一切都清楚了。他大概也知道家族對他母親的死滿懷喜悅。
其實那個死去的女人根本不算什麼……但他的兒子名叫愷撒,那是偉大君王的名字……什麼君王會放過令他的母親蒙受痛苦的人呢?
想到這件事就叫人不寒而慄。
叔叔默默地拾起地上的支票,簽名是……“愷撒·古爾薇格”。
“他居然用母姓……這是要否認他是加圖索家的人麼?”一個長輩湊上來看了一眼,聲音裡透著不安。
“我們在慶祝古爾薇格這個姓的消失,但是看起來,一切還遠未結束啊……”叔叔低聲說。
“這樣的孩子要繼承家族?”
“必須馴服他,不惜一切代價,誰繼承家族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是他的血統,他萬中選一的血統!”
“灣流”商務機穿透雲層,燈火通明的巨大城市出現在機翼下方,四通八達的高速公路被照成熔金般的亮色,織成一張閃光的蛛網。
愷撒·加圖索緩緩睜開眼鏡,看了一眼腕錶,這塊精密的電子計時裝置即刻顯示出此刻的地理座標,“東經140度50分,北緯35度44分”。
日本東京,亞洲最大的城市此刻就在下方,他們即將到達目的地。
對面寬大的沙發椅上,他的兩個同伴都還睡著,其中之一手中扶著一柄黑鞘的日本刀,坐得筆直甚至僵硬,顯然在睡眠中他的肌肉都是繃緊的,而另一個嘴裡叼著一根沒吃完的牛肉條,沒骨頭似的靠在扶刀的人身上不知道在做什麼好夢,嘴角垂下幸福的哈喇子。
“那邊最亮的地方就是銀座,日本經濟泡沫最厲害的時候,一個銀座的土地價值便可以買下整個美國。”愷撒扭頭看著窗外。
“對銀座興趣不大,任務結束後如果還有時間,想去‘千鳥之淵’看看。”扶刀的人緩緩睜開眼睛。
愷撒知道他沒有睡著,被“鐮鼬”極限強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