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自己的這次亮相覺得很滿意。作為學院的駐日本專員,迎接本部來的“臨時專員”,這麼做有點不友好的意思……但來之前這幫臨時專員的資料被諾瑪以加密方式發到他的手機上,用紈絝子弟、危險分子、校園黑道或者“中二少年”來總結他們似乎都沒有錯,無論如何都會讓人想給他們點“下馬威”之類的歡迎式。
年輕人期待著“後生仔們”敬佩、崇拜、乃至於誠惶誠恐的目光時,艙門開了,舷梯放下,木屐的嗒嗒聲清脆悅耳……
木屐?年輕人一愣,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了這次精心設計的亮相中來。
三個介乎男人和“大男孩”之間的傢伙,每人一身黑色的和服、豎條紋的下裙,非常地道的“紋付羽織桍”,腳下則是白襪和木屐,為了抵禦海洋性氣候的寒風,圍著同樣花色的Burberry羊絨圍巾……其中最風騷的傢伙是金髮和海藍色瞳孔,還在背後用燙銀工藝印著自己的家徽!加圖索家的“墮落的聖天使”!
這派頭是來日本度假的吧?完全沒有任何專業精神啊!緊張感更無從提起!跟預想的完全不同,這仨全然沒有自命不凡的精英氣質,要是給他們每人發一個煙鍋抽著,就像三個提前衰老的怪叔叔,走在明治時代那條名為吉原的大街上勾搭遊女再合適不過啊!
三個傢伙似乎都懶得跟他廢話,有一個還在不停地往外吐著奇怪的白色紙屑,悶著頭鑽進悍馬,完全把駐日精英專員看作了酒店門口服務生一類的角色。
“哦……好像是……輸了。”專員兄的心裡沉重,然則不得不承認。
那個吐著白色紙屑的傢伙探出腦袋來:“哇達西哇……這個……路明非……呆死……”同時揮舞著一張酒店的名片。
“東京半島酒店,我知道在哪裡,不過很遺憾,時間緊張,我們必須先趕往目的地,完成第一階段任務之後才能入住酒店。”專員兄不耐煩地說,“我叫源稚生,卡塞爾學院執行部駐日專員。都是那所鬼學校出來的,我的中文和英文說的都和母語一樣好,你可以把你的蹩腳日文收起來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冒犯了這位師兄的尊嚴,必須彌補一下,但他剛性不久的腦袋裡有點空白,於是……
“你地……中文……大大地好!”他豎起大拇指做出極力稱讚的樣子。
源稚生對自己的人生忽然生出了微妙的絕望感。
楚子航微微點頭,冷漠地表達了自己的禮貌。
對於源稚生怒氣衝衝的口氣他有點不理解,從他們踏上日本的國土以來似乎沒有任何冒犯這位專員的意思,不知她何以滿臉不爽的樣子。但是作為一個殺胚,他雖然有足夠的名改讀,卻沒有關心陌生人的熱情,於是抱住自己的揹包,在幾秒鐘裡進入了睡眠狀態。
他看過任務說明,到達目的地後的一段時間裡他將必須保持精神最集中的狀態,完全沒有放鬆的機會,所以必須抓緊時間休息,每一秒鐘都不能放過。
獅心會會長的時間安排永遠是這樣,機械般精密。
“和服很正宗。”源稚生冷冷地打量著為首的愷撒,語帶諷刺,“去景點的額話,就不用租和服拍照了。”
“謝謝!我請的是芝加哥最好的和服裁縫,他給湯姆·克魯斯《最後的武士》做過戲服。”凱撒略帶得意地打了一個響指。
他去過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安珀館他的臥室裡懸掛著一張巨大的地圖,每個去過的國家都貼上一枚帶磁性的賽車小旗,表示他的足跡曾至彼處,這樣入睡前看一眼,很有成就感。
但作為東方重鎮的日本一直是空著的,愷撒對此的遺憾好比征服了埃及的亞歷山大大帝未曾去金字塔頂撒尿留念那樣……
看諾瑪的右鍵,他們這次能在日本多帶兩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