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看了她一眼,面上卻閃過一絲厭煩,人都說燈下看美人,藉著朦朧的燭光,八分姿色也能看成十分了,但此時的凌霜,卻著實沒有幾分姿色,她剛做完月子,臉色還是蠟黃的,雖然塗了厚厚的粉,但被燭光一照,慘白慘白的,跟糊了一層石灰在臉上一般,著實到人胃口,而她為了博取秦王的同情,從秦王坐下之後,就一直在哭,一雙眼哭得跟核桃一般,配著那慘白的臉色,更加慘不忍睹了。
秦王也是有一段時日沒見著凌霜了,本也是想為了孩子的事情來安慰一下美妾,卻沒想到來了竟是這般倒胃口,耐著性子坐了這一會兒,就再也受不了她的哭訴抱怨,猛地站起身來,皺著眉不耐地說道:“你剛生了孩子,身子還沒完全恢復好,王妃不讓你照顧孩子,自是為了你好,你也不要哭哭啼啼的了,好好養身子吧,孩子自有奶孃嬤嬤們照顧,他是本王的兒子,難道還有人敢虧了他不成。”
見秦王神色不豫,似是要離開的架勢,凌霜頓時慌了神,她忙站起身來,收了眼淚,用討好地語氣與秦王說道:“王爺。妾自然是知道王妃的好意的,妾只是……只是捨不得孩子罷了,王爺您難得來一趟,多坐一會兒吧。妾特意為您做的補品,一會兒就該送過來了。”
秦王終究還是心軟的,想著凌霜好歹幫他生了個兒子,便又耐著性子坐了下來,卻仍然不看凌霜。
凌霜也清楚現在自己這姿色是留不住秦王的。臉上閃過一絲破釜沉舟的決心,她站起身來,笑著與秦王說道:“王爺,您先坐一會兒,我出去看看,那補品拿回來了沒有。”
秦王也沒說話,只點了點頭,凌霜微微福了福,便快步走出了臥房,到了門口。便與那外頭的丫鬟問道:“綰綰回來了嗎?”
小丫鬟們也習慣了凌霜一有事就找陸皖晚,便立即點頭回道:“奴婢剛見著綰綰姐回房去了。”
凌霜臉上閃過一絲慶幸,便又與那丫鬟吩咐道:“你趕緊去她房裡找她,就說我這兒出了大事,讓她趕緊過來,一刻都不能耽擱。”
小丫鬟的神情有些狐疑,但也不敢多問什麼,領了命之後便匆匆去了陸皖晚的房間。
小丫鬟找到陸皖晚的時候,她已經洗了臉,準備上床休息了。聽凌霜這麼著急地找自己,以為真出了什麼大事兒,便立馬披了件衣服,跟著她去了。
陸皖晚到了凌霜臥房前。也沒顧得上敲門,就直接進去了,卻看到凌霜和秦王好端端的地坐在裡面,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了下來。
凌霜卻是神態自然,微笑著看陸皖晚說道:“綰綰啊,是補品已經送過來了嗎?”她這般問著話。眼角餘光還不斷地朝對面的秦王看去,只見他眼神愣愣地看著陸皖晚,眼都不眨一下,她知道自己賭對了,心中慶幸的同時,卻也多出幾分酸澀與嫉妒,果然如綰綰這樣的美人,是個男人見到都會神魂顛倒的吧,而她除了兒子,卻已是一點籌碼都沒有了,為了留住王爺,她也只能對不起綰綰了。
陸皖晚這時候若是還不清楚凌霜的打算,那她這兩世便就算是白活了,她眼神冷冷地看著凌霜,那眼光凌厲的好像一把匕首,就要將她刺穿。
凌霜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敢再看陸皖晚的眼睛,她扭過頭,勉強擠出一抹笑,看著秦王說道:“王爺,這是我的最好的姐妹綰綰,您還記得嗎,她是跟妾同一批送到王府的美人。”
秦王很有些疑惑地“哦”了一聲,又是細細打量了陸皖晚一會兒,此時的陸皖晚穿著一身簡單的棉布衣裳,卻依然掩不住那令人驚豔的絕色之姿,因為她是剛洗完臉就被匆匆喚過來了,所以臉上沒有塗抹平日裡遮掩膚色的胭脂,便顯出那白皙晶瑩的面板來,柔美如玉,如透明的一般。因著方才她是小跑而來的,此刻雙頰也微微泛紅,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兩頰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