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聞,他閉上眼睛,烏黑睫毛一顫,居然落了一滴淚下來:“阿姐,為何你這樣喜歡皇兄?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是皇兄的,怎麼連他死了,還都是他的?”
他抓著落薇的手,按到自己的心口處:“你難道不知道,這裡也是為你跳動的嗎?從蘭薰苑初見你那日開始,我一直都是這樣卑微地、怯懦地愛慕著你,可是你的眼中,何曾裝下過別人?”
落薇從來沒見過他的眼淚,此時得見,心中卻是一陣痛快,她毫不動容,冷冷地回問:“是嗎,這就是你的愛,你吸血敲髓、戴著假面的愛?它和你一樣卑鄙、醜陋,其實你何曾愛過別人,從頭至尾,你都是身染毒液的水仙花,臨水照鏡,最愛的永遠只有你自己罷了!”
宋瀾徹底被她激怒,掐著脖頸把她拖到自己面前,二人額頭抵著額頭,宋瀾深吸了一口氣,勉力壓抑了下來。
他知道落薇就是想看他失態的模樣,他不會如她願的。
於是他曖昧地吻過落薇的耳側,故意溫聲道:“可惜啊,可惜縱然你心中有這麼多不平,還是要虛與委蛇,甚至委身於我。這麼算來,靖和二年末,我騙你喝下第一杯酒的時候,你已然知道真相了?那你還肯……”
“陛下錯了,那杯酒是我自己準備的,”落薇側過頭,避開他的親吻,笑吟吟地道,“你對我疑心日甚,玉秋實又日日慫恿,倘若有一日你實在不能放心,先下手除了我可怎麼好?子瀾細想,是不是從我情願接納你後,你便失了先除我、再除玉的心思?”
宋瀾一怔:“你是故意的?怎麼,你……你不為他守貞了麼?”
“哈哈哈哈哈,守貞?”落薇在他手中笑得前仰後合,“這算什麼東西!你方才不是問我有沒有嗎,我現在告訴你,我根本不介意,談什麼守貞?同旁人尋歡作樂,也算是一種放縱罷,只要不是他,是誰都是一樣的。哦不對,你不一樣,畢竟就算我閉著眼睛,努力將你想象成他,與你的每一次接觸、每一個親吻,都叫我噁心透頂,久久不能平復哪!”
宋瀾被她徹底氣昏了頭,抽手便打了她一記耳光,落薇捂著臉往後倒去,見宋瀾顫著手指她,幾l乎說不出話來:“你、你……”
“你是不是以為,除玉之後,你將我誆到這谷遊山邊,
你的人就能在汴都城中藉機謀逆?”
他甩掉了身側的龍袍,站起身來,手指緊攥成拳,片刻之後卻失心瘋一般長笑起來:“你說了這一堆冠冕堂皇的話,其實你自己又好到了哪裡去,這麼多年養尊處優,你心中難道沒有逐鹿之念?說什麼為他報仇,都是幌子罷了,你想要的,是這個江山罷?”
他伸手將落薇抱起來,扔在一側的榻上,燭火隨著動作忽明忽暗,此時已熄了一半去。
“你覺得自己聰明,可論及此事,差我遠矣,就算我不敢確信你的心思,難道我就不會防著你嗎?”宋瀾按著她的肩膀,扯斷了她前襟的繫帶,“你如今是他們交口稱讚的皇后,可你畢竟不是宋氏子弟,明日,你便能做玉秋實一般的竊國之人!”
落薇冷笑一聲:“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宋瀾正欲脫了她的外衫,卻見燭火一晃,落薇不知什麼時候拔了頭頂上鋒利的玫瑰金簪,惡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右手。
如刀刃一般的簪尾抵在他的喉嚨處,迫使他翻身從榻上摔了下去,在這樣的時候,宋瀾竟還忍住沒有呼痛,他反手扭住她的手腕,將那隻簪子奪了過去。
落薇毫不畏懼,挑釁道:“不然你現在就殺了我,瞧瞧明日你的江山還在不在?”
“阿姐說笑了,朕怎麼捨得?”
她既然敢放心攤牌,還不知留了什麼樣的後手。
宋瀾死死壓著自己的傷口,打量了那簪子幾l眼,不忘嘲諷一句:“你知道麼,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