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說起一個部門,貓兒都似乎會陷入一段回憶。這是一個有著孩子一樣純真的貓兒,小曦似乎能夠想象出貓兒跟在那些師兄弟身邊笑鬧的樣子。
“最後一個是英部吧?我猜它的指揮官應該是耔陽。”
小曦伸手接過貓兒手背上的螞蟻,小螞蟻一到小曦手上就爬得飛快,很快就鑽進了小曦的袖口,小曦有些驚慌。貓兒用手裡的草莖輕輕一挑,小螞蟻就被“揪”了出來,又回到了貓兒的手背上。
“嗯,沒錯!英部主要職能是隨護。其實仝爺爺本來想讓耔陽接班的,小時候很全面地培養他,但是他偏堅持自己只想帶英部。最近也不知道什麼事兒,讓他想通了。”
貓兒聊起這些,就像聊家常。小曦頻頻點頭,像是在聽一個家族的軼事。
貓兒想起什麼就說什麼,似乎想把自己腦子裡的記憶都轉移給小曦。調令已經透過審批,六月份,她就要調到藍劍和歐陽穀名正言順地廝守了。六月份以後,關於“幽”的所有記憶,她都只能爛在腦子裡了。而有關“幽”的一切訊息,她就再也沒有資格問了。
小曦安靜地聽著,那一本 “幽”的人物畫冊裡,每一頁都被貓兒用頑皮的記憶標註過,那些在官方戶籍中並不存在的人物,卻已經在小曦的頭腦裡越來越清晰了。所以等聊到安遠母親安辛萍的情況,已經接近午飯時間了。
“都要吃飯了,我簡短說哈,”貓兒坐起來,用草莖一劃,那些被她碼成了一個篆體的“幽”字的小螞蟻就像結束了催眠,瞬間“解散”了。
“安遠的爸爸媽媽是離婚的,就在他上初中那一年,因為他爸爸酗酒,酒醉後家暴,家暴的時候連著安遠和他媽媽一起打。有一次安遠為了保護他的媽媽,朝他爸爸身上扔了一把凳子,結果他被他爸爸掐著脖子拎起來扇巴掌,直到他暈死了過去。他媽媽那時候才最終下決心和他爸爸離婚的,他爸爸酒醒以後,因為慚愧也就同意離婚了。他的爸爸本來以為他媽媽只是鬧脾氣,氣消了就會復婚的,甚至是逼著安辛萍帶著安遠淨身出戶的。沒想到,沒多久,安辛萍就和一個剛剛喪妻的小官員結婚了。”
小曦詫異地看著貓兒,心裡鈍痛、眼睛被淚水燙得辣辣的。安遠的家庭背景梁筌也和小曦講過,但並沒有貓兒說的那些細節。小曦沒想到,能笑得比陽光還溫暖的安遠,曾經有一個那樣的家庭,一個那樣的父親。
小曦印象裡的安遠,無論是溫柔還是狡詐,總都是笑著的。即使是極度氣憤,他都從來沒有傷害過她。照貓兒所說,安遠被父親打到窒息的那一次,他也不會超過十三歲。他所擁有的,應該是怎樣的一個童年呢?安遠,這就是你很少提到你的家庭,你的父母的原因嗎?
“幸運的是,安遠的繼父對他們母子非常好,而且考慮到安遠的情感,並沒有要求安辛萍再給他生一個孩子。可是,安遠一直拒絕和他繼父親近,一直到他繼父因為貪腐被查處判刑。安辛萍就是在他繼父宣判當天精神失常的。安遠接受‘幽’的任務以後,耔陽每個月都會派‘幽’的專家過去給安辛萍會診調理,現在她已經基本康復了。我們去接她的時候,她才知道安遠已經結婚的訊息,一路上一直很自責,說沒給安遠操辦好婚姻大事,還唸叨著來不及給你準備見面禮。”
貓兒敘述得非常冷靜,卻毫不隱瞞地把安辛萍對她講述的關於安遠身世的細節告訴了小曦。她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小曦,沒有安慰,只是看著小曦如何一點點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擦乾眼淚,直到小曦詢問她安辛萍目前所瞭解的關於安遠和她的情況有多少。
“她只知道你是個學生,父母雙亡。安遠是個軟體工程師,月薪過萬。其他的,你可以自由發揮。”貓兒終於不再替小曦擔憂,微笑對小曦說:“小曦,‘幽’是你的孃家。”
小曦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