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說話,把父王惹得大怒。這才將他喊去和李斯勘察鴻溝。你偶爾護著一下他,別讓他什麼事都往前衝。”
人有時候就這樣彆扭。魏國之水患並非鄭國首贊。
魏咎肉眼可見的舒展眉目。他這才能把自己對魏民的責任與對鄭國的交情有一個合理的安放。
許梔續言:“除了農事機械,若鄭國對將機械與水利結合的事情感興趣。墨先生那裡還有很多東西。”
多年前終南山上,魏咎與許梔早已心照不宣。
他知道她掩飾著苦悶。
“永安殿下,許多事還要你寬心才好啊。”
她頓了頓,錯開他的目光,看了外邊,嗯了一聲。
蒙毅立即投來一個暗示她別生事的眼神。
這是扶蘇的婚禮,她瘋了才會在宴會上惹事。
還好她來得早,只有零星的列國王室宗室在內。
——
雖然說國婚不少,但對一向崇尚節儉的秦國來說,規模罕見。
紅黑綢布將,穹頂在天。
長公子扶蘇年少便在函谷關歷練。大王諸子之中,只有他能將剛毅武勇與儒雅端方這兩個在外人聽來毫不相干的詞結合在一起,卻不顯突兀。
王翦驍勇善戰之名臣民皆知,更是滅五國之能將,列國懼怕。而其不驕不躁,教子御下,皆有方。與朝臣結交,更是讓人深深敬佩上將軍之張弛有度。
王翦的掌上明珠,他的獨女王姮,自幼在軍營中成長,改良弩機,親率弩隊攻下輔佐秦軍主力攻下數城。
“天作之合。”
頓弱這一聲嘆謂可謂不偏不倚。當日說親,正是他出面策動。
頓弱比在趙國回來之後要更老一些了。
他已經年近八十,望著滿殿的華彩紅赤,他想起了很多從前的事情。
扶蘇的身影漸漸與他父王重合又偏移,扶蘇英氣俊儔的五官之上,鐫刻了一種與他父王不同的眼睛。
頓弱與尉繚和姚賈不一樣,他不是嬴政時代的客卿,他自昭王時期就來到了秦國。
蔡澤死後,頓弱真正意義上成為了唯一的三朝元老。
頓弱的身前隔著很多的年輕朝臣。
他看著扶蘇這一雙年輕的眼睛。
在新人入殿之時,大抵是他坐得離王室稍微近了。他對側的右放便是嬴荷華,扶蘇的視線輕輕掃過時,恰好與他蒼老的眼睛接觸了。
楚亡後,頓弱頭一次發現了這種緩如水的力量,與他父親有著朦朧的差異,教看的人不會被他的眼神灼傷。
頓弱所見的後生其中就有李賢。
頓弱也沒想到,原以為從邯鄲回秦後,他本該平步青雲的仕途卻陷入了寒潭。以至於整整六年,他不升反降,甚至連咸陽也回不得了。
至於他與永安公主。原先楚國沒滅,他們之間的事被人傳得沸沸揚揚,幾乎人盡皆知。
在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莫名其妙的死了些人後,這些‘緋聞’很快變得靜默如冰,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放漫。
一些人死得很直接。一些死得彎彎繞繞。
直接的,自然是嬴政所下之令。
而後者,頓弱在邯鄲就知道李賢是個什麼人。
李賢從未感到大冬天的空氣有這樣炎熱,他簡直沒法坐到宴席結束,心中的憤怒隨著眼裡看到的,一點點燒灼,教他快要把手裡的銀箸給攥斷了。
許梔在席間除了笑盈盈的看著他哥哥和嫂子,就在望著旁人。
聽到“三牢而食,合巹共飲……”這話的時候,她低了頭,把自己頭髮撩起一綹,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個動作只持續了不到三秒,好似身體不適,她咳嗽一聲,飛快端起一盞茶作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