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綰的書信更有了可以直接拿給她看的想法。
嬴政旁的沒說。臨走前,看了一眼漆案上的竹簡,便同馮去疾離開。
大殿又重新只留下了李斯與嬴荷華兩個人。
侍女又給許梔端來一碗補品。
許梔抿了一口。
梨湯很甜。
一圈又一圈的沉澱物是雪白的梨肉,像是很多屬於過去的塵埃全部翻滾上浮。
李斯看了眼嬴荷華,手上握住那捲竹簡,欲言又止。
“此情此景,我不免會想起當年的那疊梅花酥。”
李斯聞言,手上展開的竹卷也不由得凝滯片刻。
許梔擱下湯勺,“偶爾感慨,不知廷尉還記得麼?”
“臣記得。”李斯遲遲沒有將竹卷遞給她。
“廷尉記得就好。既然有言,但說無妨。”
“壽春已破。無論何人於此間跳亂,楚國亡國幾成定局。”
靜默間,許梔離案起身。
李斯將王綰的飛書放在許梔面前,她真正明白了李斯的意思。
“您,是大秦的公主。”他說。
簡短的十來個字,卻猶如冰刀直截了當地插進了她的心臟。
這一極點從左邊胸口蔓延,最開始是麻木,再是劇痛,最後是絕望與寒涼。
在如此明確的叛亂與死亡面前,容不得她有絲毫閃躲、遲疑、偏離。
——張平自縊,殺父之仇。
——博浪沙刺秦,至此無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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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至高之上的王座全是荊棘,這一把利劍的刃上也流滿了鮮血。
她和李斯的交談直達最後一句。
淡藍色的月光凝結在絨棕的地毯,如同秋天霜冰,冰雪飛天。
風從她身後吹來,黑綢般的長髮飄揚在夜色之中。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回的寢殿。
“公主。”阿枝看見她失魂落魄,趕緊拿毯子裹在她身上,“方才過去的時候已經去了不少熱,怎麼您額頭還這麼燙?”
只聽她說了句,“我只是有點累,休息會兒就好。”
——
陳平使金已過半數,勞苦多日,除了引起楚軍私下議論了項羽,他們也只是停留在議論而已,並未有太大的成效。
恰在陳平奔走之際,秦軍大舉進攻楚國,更令楚軍警惕甚重。項燕治下頗嚴,陳平欲圖令楚軍氏族離心之舉難上難。
嬴荷華自從回了陳郢之後就忙得很,他送回的信件,一個答覆也沒給。
人在逼得急了的時候喜歡另闢蹊徑,他從齊國繞路,打通商社的路子。
真正意義上的稷下學宮在多年前在齊已被廢止。現在的學宮被齊國丞相後勝包攬,改建成了戰國時候最大的一間酒居。
周遭人裡裡外外都擠滿了,這些人多數是三晉與燕楚的貴族,不少人失去了身份,卻有著大量的錢財。他們都蜂擁而至到了齊國,以至於讓當下的臨淄達到了一種極端的繁榮。
陳平在人聲鼎沸中聽到了一個訊息。
“你知道不啊。被拒於咸陽的張平,就是那個韓國相國啊,被秦人殺了。”
“啊?不是說是自縊的嗎?”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老頭吼了一聲,“……這有什麼不一樣?被逼自殺那也是自殺啊!秦賊竊我三晉,如今是要把刀子對準我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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