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包庇於我,那實在是件值得蒙大人檢舉我的好事。”
蒙毅對這種態度也沒辦法。
入幕之賓,對朝臣來說,是相當一件麻煩且傳出去會顏面無光之事。
他反倒還以此為榮了?
李賢看著不遠處衣袍黃白的人,他幽幽開口,“至於徐福之事,他與我有私交不錯,但他來雍城,你已知道有鄭國的原因,那麼,你怎麼不去問一問那些到訪的韓人?”
蒙毅順著他的視線過去。
張垣。
鄭綢要嫁的人怎麼會是張垣?張平之子,張良的弟弟,被秦國清除的張氏一族!
嬴政早就想開口子除掉六國貴族,鄭國本來身份就敏感,他居然要張垣做他的女婿,這很難不被看成是韓人的聯合。
這件事放在秦國來說,這絕對不被允許!
他們怎麼敢在雍城行宴!
難怪李賢一直不走,是要在這兒監視他們。
那麼嬴荷華呢?她到底是知情不報,還是毫不知情?
蒙毅本來更相信後者。
他去找嬴荷華時,吹竽的三位樂師已開始表演,一切遊走的計謀依著雲層一點一點起伏。
納徵之禮肅穆嚴肅,數十張漆紅色的案桌以作觀禮。
賓客手中的盞滿,讓天色沉醉。
張良已不再是韓國貴族,也剔除了秦國官員的身份,單單坐在眾人之間,處於下案,過於出眾的氣質,仍舊讓她一眼就看到了他,普通的黃白色衣袍,質地單薄,衣袖甚至隨風輕揚。
再看他身邊的人,大多也和張良一樣,穿著單薄。
子嬰聲音驀地從旁響起,“荷華怎麼來這裡了?”
許梔做了個小聲的小動作。
“我見你一直盯著他們,這些人可有不妥之處?”子嬰問。
許梔正想隨便找個藉口。
子嬰又道:“我方才見到蒙毅,你們若遇上事態緊急之事,下宴叫停也無不可。”
子嬰話音剛落,許梔就看到蒙毅直接往她這來了,臉色不太好。
她心下不安。
“荷華?”子嬰再喚了她一聲。
“沒有什麼大事。”她的視線掃過眾人,笑著對子嬰說,“我和蒙毅找到一個與皇祖母所要之物有關的人,現下正要去尋此人的蹤跡。”
“那荷華方才在看什麼?難道此人到了宴上去?”子嬰神色緊張。
說話時,蒙毅已經離許梔只有幾步的距離了。
可謂急中生智,她朝子嬰輕鬆道:“這倒沒有,張蒼和陳平派人去追了。方才我見這些賓客之中不少人從各地來,而見與他們所同行的幕僚大多衣著單薄,他們也沒有置碳之規格。雖然身份低微,總是來赴我秦國官員之宴,若患了風寒,不見得好。還請讓鄭國送一些披風給他們。”
子嬰聽她說得算是滿不在乎,但言辭之中到底是有種‘禮賢下士’的古遺風。
秦國曆練多年,辦事效率極快。不到幾分鐘,衣物就已經發了下去。
此舉一出,這些士人如感關懷,竊竊私語起來。
天確實很冷,黑色披風大多都系在了身上。
張蒼手上亦被遞上了一件。
主儀式已經開始。
眼看蒙毅就要上前,“蒙大人。”許梔喊住他。
“不說鄭國,下聘主持是我皇叔。鄭綢也是芷蘭宮的人。”
“公主這是知道臣要做什麼?”蒙毅眉心一沉。
許梔跟上去,“我不知你要說什麼,但你縱有再多事要問,不該當堂衝撞古禮。”
蒙毅從來也就不會慣著她。“比起衝撞,臣倒是越發覺得公主此來雍城,絕非為皇太后這般簡單。公主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