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室之人已去空。”扶蘇頓了頓,“荷華以為項燕當死?”
“項燕是否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後的項氏。不知王兄覺得,此番可有令項氏收為己有的機會?”
扶蘇微怔。
他只覺小妹聰明,過去他似乎看小了這種聰明。
扶蘇接下來的話說到了關鍵。
他的觀點也恰如當日張良跟許梔說過——項燕不同李牧——項氏的歸順,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合理的理由,利益均等之下,楚國皆是臣服之心。
“荷華的這些話,你也可以和父王說。”扶蘇笑道,“你不用藉口於為兄,莫如商時婦好,也可做出一番功績事業。”
扶蘇的思想已經可以成為‘先進’。
許梔垂首,不加停滯。
“王兄。我在楚國弄出來的事很難收場……父王此番沒將我罰去雍城已然開恩。只是荷華在楚時與項燕之子項梁有過幾面之緣,且又與施夫人有私人之間的承諾。這些事情迫在眉睫,若交託給旁人,我都不放心。唯求王兄之託……”
說到此處,扶蘇的表情明顯有變。
許梔正要問。
“看來荷華也知寡人近來所慮,也還知道迫在眉睫。”嬴政的聲音從許梔身後傳來。
她沒想到嬴政來得很早,且沒有任何通傳,直接人就到了她屋這邊來。
“父王。”
“父王……”
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原陽縣令沒有膽子敢隱瞞嬴政。
嬴政默不作聲的讓他們跟著到了正廳。
裡面沒有別的朝臣,李斯也不在,只有嬴政和扶蘇,外加一個趙高。
嬴政面色陰沉。
這一次是朝著她來。嬴政不經意間表露的威嚴足以讓人被震懾,許梔是怕的。
只待嬴政方入主案跽坐,她就往底下一跪。
扶蘇欲圖扶她起來。
許梔趕緊朝扶蘇搖了搖頭。
她規矩的跪好,臉上猶在病色,嬴政見狀,難免心疼。但眼下,她擅作主張的事情太多,尤其是放走張良這一件,這已經觸犯到了他容忍範圍!
“逃婚之事,寡人從未責罵過你。可你是怎麼做的?”
許梔垂下頭,昨夜她的所作所為他大抵都知道。
“姁嫚見檄文之利,心中憤懣,才致使與楚國容夫人結下仇怨。姁嫚逃婚之所為令王室蒙羞,難辭其咎。”
天底下沒有人不會在意流言蜚語。
只聽嬴政沉聲道:“無關之人膽敢誹言你,寡人夷他三族。”
此言之重,趙高不禁膽寒。他自不敢誹謗,但據他所知,趙國宗室中不少人有過這個念頭。
許梔是個表達感情很直接的人。她在面對她想要用真心對待的人,幾乎從不把要說的話藏在層層套套之中。
“姁嫚萬般悔難。若父王要我長居雍城,或在芷蘭宮一生不得出,姁嫚毫無怨言。”
她說著,屈膝伏跪,額頭緊緊貼住了地毯。
扶蘇當即離案,也一併和她一起跪了下去。
扶蘇道:“父王,雍城路遠,上次荷華在途中出事。荷華正值碧玉年華,不願嫁給羋猶乃是人之常情。此中我亦有責,若城父不出昌平君之事,則令楚國早日收於大秦之下。”
“王兄。”許梔拉了一把他的袖子。
嬴政看他兩個感情深厚,心下很是欣慰。
扶蘇又道:“父王,荷華傷寒未愈,父王可否不要讓小妹長跪了。”
嬴政嘆了口氣,招手讓她起來,喚她上前,儘量將語氣說得溫和,“你傷了自己,就為了放張良走?”
許梔知道她隱瞞不住。
李斯也的確給了她一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