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一直是這樣的態度,事情不就容易多了。”
許梔腰側的刀鞘剛好劃過他的肩,又輕易的擱在他頸側。
劍端上移,冰涼的觸感令他嚥了咽。
雪風不大,剛好徹底顛倒。
李賢絕對想不到,多年以來,他激她學會殘忍,不料她的本事不少是用在他自己身上。
“其一,不論後勝如何攛掇,都要保證將荀子安全迎回秦國。”“其二,你的情報網與我共享。”
李賢絲毫不發問,他笑了笑,“我以為公主會要走整個密閣。”
她擺擺手,“我還想多活兩年。”
許梔已經讓他起來,一幅什麼沒發生的模樣,頗為溫和的讓他自己撣了雪再走。
他分明不該問這個最後的問題,但還是情不自禁的扭過頭問了。
“若張良真……”
她輕輕抬眼,凝視他黑色瞳孔。
她的調子變得深寒。
“如果他真死了,”
他又聽她說,“那麼就是你妒忌他。”
李賢忽有種眩暈。
這種論調,上一次,正是他在為李家剷除異己之際,嫁禍旁人的專用之言。
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是她,她偏偏算得準。
他甘願以此種名目為李斯抵罪,也甘願為她抵罪。
但這分明是他一早算計得來的結果。
張良在成為她的老師之前,他已經率先成為了經典案例。
日月之間,年復一年。他親手教會她將懷疑作為準繩,把殺人作為解決方案,以利劍為盾牌。
如果許梔有一天也如她父王那樣,一杯鴆酒賜下,他只能吞飲。
縱如砒霜,他也當食之如怡。
他沉笑,“公主殿下一併殺伐果斷,章臺宮大殿很快會為你開啟。”
許梔伸手一片清寒的雪花。
“願如君言。”聲音聽不出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