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別多心,我絕沒有懷疑您的意思。只是此事關係重大——”
他話沒說完,接觸到張旭雲猶如實質的目光,後面的話便再也說不下去。
張旭雲的目光很冷,使得他說出來的話也有如隆冬天吹起的西北風一樣:“‘絕沒有懷疑我的意思’?如果你真不懷疑我的話,那麼我認為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詢問我對你們的安排,而不是說著一大通不著邊際的。”
狙擊手的眼神那可是很犀利的,況且此刻張旭雲有意立威,毫不保留的釋放出了自己心中的殺意。於是,藤田的額頭上便立刻出現了汗水,他小心翼翼的避開張旭雲的目光,很配合的問道:“閣下,請問您接下來將怎麼安排我們?”
在藤田的刻意下,他此時無論是神態還是語氣都顯得十分卑微。然他的心中其實十分放鬆,甚至感到欣喜。奇怪嗎?一點也不奇怪,這正是日本人的性格特點之一。即你對他越狠他反而越乖順。張旭雲的狠厲固然令藤田感到不安,但是因為覺得這正好能夠證明他上位者的身份,所以藤田才會產生如此複雜的心理變化。
“藤田次野是吧?你真是琉球人嗎?”
“當然,閣下,我可以給您看我計程車兵證,”藤田說著果真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證件。
張旭雲接過去看了看,隨手將他遞給木好仁,然後盯著藤田的眼睛問道:“如果你的身份不假的話,那倒是真有痛恨日本人的理由。”說著他掃視其它鬼子一眼,又看了看江南的那些鬼子,問道:“他們也都是琉球人?”
“是的,是的,”稍微猶豫了一下,藤田道。然後在張旭雲的逼視下又馬上補充道:“不過他們當中有一些人因為曾在日本其它地方生活過,所以戶籍所在地並沒有標定為琉球,不,是沖繩。”
“我相信你。”
“謝謝,謝謝您的信任,”藤田忙不迭的道,然後抹了抹額頭。
張旭雲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道:“都是琉球人就好辦了。藤田君,現在我手上有一份天大的功勞送給你們,你們想不想要?”
藤田的心立刻提了起來,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很精彩。
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張旭雲繼續道:“我軍如何處置投降的日軍,你應該清楚吧?是,因為你們是琉球人,待遇肯定不一樣。可是,誰知道你們手上有沒有沾染過中國老百姓的鮮血呢?諸君敢保證來中國之後就沒有禍害過中國百姓嗎?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張旭雲說著,目光炯炯的從眾鬼子臉上掃過。他注意到絕大多數鬼子臉上的神情還算坦蕩,但是有幾個人卻一副陰晴不定的樣子,臉上的神情便漸漸冷了下來:“按說,我應該直接將你們交給我軍憲兵隊,讓他們負責核查並處理此事。但是,我這個人比較迷信——迷信,藤田君懂這個詞的意思嗎?”
“懂的,懂的,”藤田道,額頭上再次泌出汗水,心中同時大罵:“誰說只要是琉球人身份又是新進入支那的就可以直接加入解放軍的?八格!支那軍的憲兵隊誰不知道?進去可是不死也會脫層皮的。”
張旭雲點點頭,繼續自說自話:“我這個人比較相信緣分,既然是我接受你們投降的,那就說明我們有緣分。衝著這份緣分,我也不能坐視不管哪。”
“是,是,遇上閣下實在是我們的福氣,”藤田道,臉上再次現出喜色。
“所以我決定送這份功勞給你們。只要拿到這份功勞,嘿嘿,別的我不敢保證,只要你們在中國沒殺過人,那麼所犯的其它罪過都可以一筆打消。不僅如此,也許還能有機會獲得大筆的獎金。那樣的話,富裕的渡過下半生絕對沒有問題。”
給鬼子兵們畫大餅的時候,張旭雲臉上是掛著溫煦的笑容的。然而在藤田眼中,他這笑容卻是惡魔式的,讓他不禁不寒而慄。藤田也不是傻子,到這個時候哪還聽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