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回來了,而且還揹著一個負傷的學兵。
接下來發生的就是上面那一幕了——白流蘇冒死前往一線陣地還是有價值的,如果不是她趕到親自下達撤退命令,還在那裡堅守的兩個營官兵包括團長張存寶肯定會全部被炸死。那樣的話,日軍這一輪炮擊的戰果裡將會再增加一個營的學兵。
日軍的炮火實在是太猛烈了,特別是那種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加農炮,炮彈所落之處,別管防炮坑還是壕溝甚至是沙袋工事,瞬間就會被夷為平地。
兩個營的官兵,最終只撤回來一個營,這其中,還有一半多的輕重傷員,這讓白流蘇的臉色相當的難看。剛才跑得太急,現在,終於喘過氣來以後,她站起來看了看身後的一幫子學兵,嘶聲喊道:“日本人這一次是孤注一擲了,好,我們就給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機會。聽我說,待會炮聲一停,三營先出去一個排,五分鐘以後,如果炮聲就此停止,三營其他人跟上。日本人想要上島就必須過江,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一、二營的兄弟,你們先休息一下,不會太久,如果我所料不差,一個小時以後,你們也必須上戰場。於有根,還能打仗嗎?”她說完最後一句話,看向那個少了左腿的學兵。
這個學兵正是於有根,他絲毫沒有猶豫,立刻點頭說:“能。旅座,我不過斷了一條腿而已,不影響打槍。”
在他身後,躺了一地的傷兵緊跟著齊聲說道:“旅座,我們還能打槍,讓我們第一個上吧!我們已經這樣了,活著也沒多少意思,不如多殺兩個鬼子!”
張存寶最後一個接受了包紮,他擠出人群,走到白流蘇面前說道:“旅座,兄弟們說得對,您就成全他們吧,屆時,還由我帶隊。您放心,我們最少可以撐半個小時。如果炮臺那裡能夠提供火力支援的話,那我們還能撐得更久。小鬼子太猖獗了,我們不服這個氣啊!”
又有人說道:“旅座,您就成全我們吧!”
“仗還有得打,剛才我的話就是命令——郭參謀長,劉副旅長有沒有電話或者是電報過來?”白流蘇沒再接這個茬,而是向參謀長郭岱問道。
郭岱的神情有些擔憂,他說道:“沒有。剛才我去電問了,沒有收到回覆。”
白流蘇的臉色變得嚴峻了。她想了想說道:“給師座去電吧,告訴他,我們聯絡不上洲頭的部隊了,請他想辦法。”
“是!”
就在這時,步話機話麥裡傳出了聲音:“瞿塘峽,瞿塘峽,這裡是三峽,收到請回復!”
步話機員立刻按下送話健,回道:“瞿塘峽收到,完畢!”然後跑過來,將話麥遞給了白流蘇。
白流蘇剛接過來,話麥裡便傳出聲音:“我是何正降,請你們那裡的最高指揮官接電話!”
何正降的聲音透著焦急還有憤怒,這讓白流蘇不自禁的咬了咬牙。她按下送話健,說道:“我是白流蘇,師座,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要塞北半部的一個地堡裡,本來臉色就很難看的何正降聽見話麥中果然傳出了白流蘇的聲音,立刻咆哮起來:“白流蘇,你怎麼會在升洲,我不是讓你呆在棉船鎮的嗎?你怎麼回事?你是學七旅的旅長,要統籌整個棉船島的防務,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招人替換你!我命令你,現在就回棉船島去,現在!聽到沒有?!”
“對不起,我做不到!”
“什麼——白流蘇,你混蛋!”
儘管外面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白流蘇身邊還是有不少人聽見了話麥裡傳出的聲音,他們沒想到師座居然如此光火,面面相覷毫無對策。
稍後,他們看向白流蘇的眼神卻更加的炙熱了——這個娘們旅長,她或許有著這樣那樣的毛病,但是她用行動已經證明了一點,她來學七旅,絕對不是來打醬油的。
第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