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很滿意這樣的效果。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喜歡講話的人,他長這麼多,也很少有機會一氣講這麼多,不過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必須好好的和兄弟們講一講,然後居然就講了這麼多而且講得這麼好。
“當時我就說了,師座,您都聽誰說的?沒錯,確實有人家裡來人要求回去的,可是我們四團沒一個人願意走的啊。師座,您看好了啊,我們四團這一次不僅要出色的完成逃跑的任務,而且,只要是活著的,我們肯定一個不少——”說到這裡,謝長安特地抬頭看了看四周能夠看得見的戰士,然後高聲問道:“兄弟們,你們說,我們能不能做到——不用你們回答,給個眼神就行,小鬼子或許就在不遠處了。”
謝長安後面的話說得有點慢了,所以就出現了接下來的一幕,先是好多人中氣十足的喊“能——”,然後,似乎意識到這樣可能會招致鬼子的注意,不少人趕緊閉上了嘴巴,直接導致了這聲“能”變得極其短促而又更外有力。而明白這一聲奧妙的謝長安,則滿意的閉上了嘴巴。
松下聯隊很囂張啊,他們出了臺北根本就沒遇到一點點敵情,這直接在鬼子們心目中造成了這樣的想法:支那人怕了皇軍,看見威武的皇軍一出現就立刻夾起尾巴逃跑了。
於洪明趴在草叢中,他看著遠處的鬼子車隊轟轟烈烈的開過來,車頭的太陽旗在太陽的餘光裡隨風飄著,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他的唇角翹起,朝後面的張民豎起了大拇指。
張民立刻也豎起了大拇指,而這種姿勢經過十幾個人的傳遞,很快就傳到了謝長安的眼中。
謝長安低喝一聲:“兄弟們,都給我繃緊了,小鬼子過來了!王哲,趙剛,你們把耳朵支起來,只要我槍聲一響,立刻拉動地雷。”
“是!”
裝甲車裡,松下木秀看著西邊山頭的殘霞,對須木香一郎說道:“看來天黑之前能夠趕到南投軍營。”
須木則有點心神不寧的樣子。五分鐘過去,他看見左前方那片山林,不安的感覺越發濃重,他忽然開啟車窗對外面喊道:“停下!”
“你——”松下對他的越權指揮很不滿——自己才是聯隊長,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須木作為參謀長,怎麼能在他的面前擅自發布命令。然而,他僅僅來得及說出一個“你”字,左前方的山林上忽然閃爍起成片的亮光,然後,劈里啪啦的槍聲就暴雨般響了起來。
“打!”謝長安猛然的發出一聲吼,右手扣動扳機,朝百米外的那輛鬥戰車就打了一槍。王哲和趙剛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呢,此時繃緊的神經登時一顫,兩個人隨即一拉手中繩索。
“嗒嗒嗒——噠噠噠……”去病式通用機槍的槍聲還有歪把子機槍的槍聲同時響起,其間夾雜著各種步槍的聲音,登時將正在行進中的鬼子車隊給驚得亂了陣型。
“轟隆隆——”埋設在路邊的連環雷隨即爆炸起來,在一片鬼子嚎叫聲伴奏下,火光騰起,兩輛豆戰車,三輛卡車被炸飛、炸翻,好幾個鬼子直接被炸翻,撕開了草屯伏擊戰的序幕。
前面的車子或被炸,或撞在被炸翻的車子上造成了程度不一的車禍,走在佇列中部的指揮裝甲車不得不急剎車停下。松下木秀措不及防,一頭撞在須木香一郎身上,然後被後者扶住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隨即變成了通紅色。沒想到真被須木香一郎給說中了,羸弱的支那人居然真的敢在這裡伏擊自己,太丟人了,這下子,聯隊裡本來對自己就陽奉陰違的那些傢伙,想必會越發無視自己了吧?
“閣下,”須木想說什麼,卻被他一巴掌推開了。他開啟車門鑽了出去,拔出手槍朝天放了兩槍,然後大吼道:“八格,衝鋒,給我滅了這些支那人!”
松下聯隊措手不及之下損失慘重,前面的一箇中隊瞬間就減員百分之五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