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洋轉頭看著俞澤同，喃喃道：“不對勁兒……這不對勁兒……俞前輩，你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什麼都不驚訝呢……”
從漁村初見，到後面的追逐，再到他對自己的關切，自己的事情，好像他都知道似得……
怎麼回事？
難道……他也是重生嗎……
佟洋腦中電光火石般亮了一下，卻沒有敢繼續往下想。
怎麼可能，太荒謬了……
佟洋就這麼靜靜看著俞澤同，俞澤同也靜靜地看著他，兩人默默對視了一會兒。
佟洋突然問：“當初你在我墓碑前說了什麼？”
俞澤同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什麼？”
佟洋仔細地看著俞澤同，眼中的希冀一點一點熄滅。
俞澤同的驚訝不像作假。
他不是……
俞澤同又問：“什麼墓碑？你想說什麼？”
佟洋搖搖頭：“沒什麼，口誤。”
俞澤同皺起眉來。
佟洋也不說話，他坐在副駕駛，頭抵著車窗。
心中的失望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伴隨著剛剛壓抑的心情。
“洋洋，你不要這個表情，我會忍不住。”俞澤同嘆息道。
佟洋說：“俞前輩，我現在沒有心思跟你鬧著玩。”
俞澤同探過身去解開了佟洋的安全帶，然後把佟洋抱在懷裡。
佟洋意外地沒有掙扎。
俞澤同也不說話，兩個人在車裡就這麼靜靜地抱著。
過了一會兒，佟洋說：“俞前輩，你喜歡我，是因為覺得我和你是同類對吧？”
“嗯。”俞澤同無比溫柔地回應道。
“我知道你看起來不像表面那麼溫和，你只尊重強者，如果你知道我不是強者，你會對我失去興趣吧。”佟洋喃喃道。
“洋洋，你想說什麼？”
佟洋突然就捂住了臉：“對不起，俞前輩，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我，我其實特別地糟糕。”
“洋洋，”俞澤同靜靜地說道，“我從來沒有想象過你是什麼人，你就是你。”
“不，不，你不知道，”佟洋不肯把手從臉上放下來，“俞前輩，我真的很糟糕，我討厭方浩哲，討厭他所有的一切，我恨不得一看到他就抽他一個耳光，吐他口水，所以我拼了命要毀掉他。”
“但是我看到剛才那個樣子的他時，我開心不起來，我不是個聖母，不是的，我恨不得他下地獄，但是他真的身處地獄時，我的感覺很糟糕……”
“更糟糕的是，面對人生已經被毀掉的他，我心裡還是沒有想要原諒他的意思，一絲一毫都沒有……”
我不善良，但是我也不強，我沒有辦法眉頭都不皺地看著眼前這一切，這樣的我會讓我覺得可怕。
所以我不是好人，不善良，也不強大，我什麼都不是。
多可怕啊，我什麼都不是。
佟洋的抽噎越來越厲害，說話也開始斷斷續續。
俞澤同的心一抽一抽地疼，面對什麼事情都氣定神閒的他，終於也有些亂了陣腳，只伸手不停地幫佟洋擦眼淚。
眼淚越擦越多。
俞澤同看著幾乎要崩潰的佟洋，只能把他抱在懷裡，低頭去吻他臉上的淚水。
“洋洋，別哭，別哭……”
哭得我心都疼了。
佟洋崩潰地說道：“俞前輩，你看，我這樣的人，多可怕啊，他都變成那樣了，我還是不想原諒他……”
“所以，俞前輩，你不要喜歡我，這樣的我，不可以被人喜歡的……”
“你別喜歡我……”
佟洋一直反反覆覆唸叨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