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房間裡，兩個溼透了的人在瑟瑟發抖地為彼此擦頭髮。
兩個人在雨裡又是親又是哭，鬧騰了快一個小時，最後佟洋打了一個大噴嚏，俞澤同才急急地拉著他回了屋，兩個人洗完澡，就坐在沙發上為彼此擦頭髮。
俞澤同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佟洋反而表情輕鬆。
“俞澤同，我給你衝點板藍根喝，預防一下感冒吧。”
俞澤同搖搖頭。
佟洋：“那熬點薑湯？”
俞澤同搖頭。
佟洋一腳丫子踹他膝蓋上：“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別和小孩子一樣，我可不是保姆，愛喝不喝，不喝拉倒！”
俞澤同終於悶悶地說話了：“你要和我分手。”
“廢話，你瞞我這麼大事，我不分手還留著你？”佟洋氣哼哼地，但是轉頭看著俞澤同蒼白的臉和一身慘兮兮的傷，最後還是嘆了口氣。
“你要好好地保護自己的身體，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我的血就白輸給你了。”
俞澤同全身一震：“什麼？”
佟洋說：“還要我再說得詳細一點嗎？俞澤同？聽說你腳上也有一顆小痣啊？”
俞澤同抿嘴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佟洋。
眼神裡有擔憂有焦慮還有心疼。
佟洋有些焦慮的情緒被這眼神撫平了。
這個男人，腦子裡想的，大約只有心疼自己吧。
“俞澤同，我什麼都知道了，這麼多年，找我找得很辛苦吧。”
俞澤同全身一僵，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佟洋：“洋洋，你——”
“沒什麼的，我接受……和你的好比起來，那殘酷的現實對我來說一文不值，它對我沒有意義，也就不會傷害我。”
俞澤同沒有說話。
佟洋靜靜地看著他，突然嘴角一挑，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怎麼了，俞澤同，你以為我怕了？我告訴你……”
佟洋湊到他耳邊輕輕說：“我根本就是個不在乎倫理綱常的瘋子，你怕了嗎？晚了，你已經招惹了我，我就不會走了。”
話音剛落，佟洋就被俞澤同緊緊地抱在懷裡。
兩個小怪物緊緊地抱在一起。
“洋洋，洋洋。”俞澤同不知道說什麼，就一直呢喃著佟洋的名字。
“洋洋，洋洋……”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聽著呢。”
“我也心疼你，洋洋……我心疼你有這樣的身世，我沒有辦法開口。”
要讓他怎麼說得出口呢，要讓他對自己深愛的人說，說你是專門為了我而生，註定要為了我而死的活體器官容器嗎？他怎麼能讓佟洋聽到這種話？
“洋洋，我不會用你的任何東西，我不會，你是為我而生的，那你最後是什麼樣的歸宿，都應該由我來決定。”
如果不是他昏迷了，他是不會接受佟洋獻血給自己的。
他的洋洋，不能受一絲一毫的傷害，一點都不能。
“我知道。”佟洋靜靜地說，“我知道。”
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看著俞澤同激動又愧疚的樣子，他覺得或許只有自己能夠撫平俞澤同此時的激動情緒。
他俯下身把俞澤同抱在自己懷裡，等著男人慢慢地冷靜下來。
然後他輕輕地吻了一下俞澤同的嘴唇，俞澤同呼吸急促起來，把佟洋拉到自己懷裡，加深了這個吻。
但是當俞澤同再想要進一步的時候，他就發現，很難。
因為肋骨疼……
他倒是不怕疼，他怕他胡亂動的時候，再哪裡受點傷，洋洋的血就白流了。
那可不行。
洋洋的血每一滴都是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