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卿低著頭,從眼角餘縫裡看清楚了這個縣老爺,三十上下的年紀,臉色平常,看不出喜怒。
徐斌對她輕聲說道:“跪下!”便和葉瑋安退到了一旁,錦卿聞言便跪下了,估摸著這也是例行的禮節,打官司的平民在公堂上要向官老爺下跪,以示階級等級。
縣太爺一拍驚堂木,問道:“堂下所跪何人?”
錦卿低著頭,大聲答道:“民女就是顧錦卿。”
“帶原告上來!”縣老爺並未對錦卿說些什麼,直接對一旁的衙役下了吩咐。
幾個呼吸的功夫,原告就已經帶上堂來了,錦卿歪著頭匆匆掃了一眼,除了胡大夫,居然還有一個熟人――李福財!
錦卿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轉過頭繼續安靜的跪著,心裡卻是在咬牙切齒,好個李福財,她倒要看看,這個潑皮能鬧出什麼,上次給他的教訓果然不夠,若她安穩的回了朱家村,李福財就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公堂上的縣太爺又是一拍驚堂木,問道:“原告為何要狀告顧錦卿?”
胡大夫和李福財跪在錦卿旁邊,胡大夫先抬起頭,討好的朝縣太爺笑了笑,這個問題在他早上擊鼓鳴冤的時候,縣太爺已經問過他了,這時再說不過是說給堂上的人聽罷了。
胡大夫說道:“賀大人,小人前幾日醫治了朱家村的朱貴,可這顧錦卿平日裡哄騙無知的鄉下村夫村婦說她懂醫術也就罷了,居然隨便薅把野草給朱貴吃,還硬說朱貴是她治好的,四處敗壞小人的名聲。”
門外圍觀的人頓時長長的“啊”了一聲,那朱貴得多傻,人家給他野草他也吃啊!
“還有這個。”胡大夫扯過身後的李福財,說道:“這個人是朱家村的人,狀告顧錦卿給他下毒藥,謀財害命!”
李福財心裡直打鼓,尤其是對上一旁徐斌想要撕了他的眼神之後。
縣令賀大人抬眼轉向了李福財,用眼神示意李福財說話,而李福財惴惴不安,沒反應過來,胡大夫連連擰了他好幾下,他才回過神來,顫抖不安的說道:“縣,縣老爺,顧錦卿,她,她真的給我下藥!”
“下什麼藥?”賀大人問道。
李福財惶恐的搖頭,“不知道。”這倒是實話。
賀大人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胡大夫急了,低聲罵道:“你中了毒是什麼症狀,快跟縣老爺說,他會還你公道的。”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他都交代了多少遍,臨到緊要關頭,還是不頂用。
李福財趕緊說道:“顧錦卿把藥下在蜜角子上,哄騙我吃了,吃了之後就嘴歪眼斜,嘴巴合不上,哈喇子不停的往下流,話也說不出來,後來我上她家去討個說法,她心虛了才給了我解藥。”
兩個原告比起來,顯然是李福財所告之事性質更嚴重一些,賀大人立刻轉向錦卿,問道:“顧錦卿,可有此事?公堂之上若敢撒謊,罪加一等!”
錦卿毫不猶豫,“沒有!”
李福財急了,指著錦卿叫罵道:“你敢不承認?你個小娼婦下藥害老子!”
賀大人重重一拍驚堂木,衝李福財斥道:“再敢咆哮公堂,先拖你出去打個二十大板!”
李福財頓時矮了回去,他可不想這個時候出什麼問題。
這時胡大夫朝賀大人拱手示意,賀大人臉色稍緩,示意道:“你有什麼要說的?”
胡大夫連忙說道:“賀大人,據李福財所描述的症狀來看,正是所中了夾竹桃和杜鵑花的毒,這兩種植物朱家村後山上到處都是,只要懂點醫理的人,都能知道怎麼用來害人。”
賀大人摸著下巴,點了點頭,瞧這胡大夫也不像說謊,他來清水縣不過半年,平日裡和胡大夫沒什麼來往,也只聽說他是清水縣醫會會長的妻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