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吧!少將軍掛的那個荷包雖說不新了,看著也不像是祖上傳下來的。玄哥兒掛這個,針腳頗粗,一看就知道是新做的。瞧著應該是府裡女娃學刺繡,初初做出來的東西。我三姐兩年前學刺繡,繡出的荷包正是這個樣子的。”顧正充聽得顧秋波和顧眺飛討論,瞧瞧站在遠處拉弓的蔣玄,笑道:“我三姐那會繡的荷包,可比玄哥兒腰上掛的這個還醜。”
“只是有一個問題,將軍府全是男娃,哪來的女娃學刺繡?”顧眺飛聽得顧正充的話,託著下巴道:“想不通啊想不通。”
“將軍府雖沒有女娃,可是卻有一個特別像女娃的男娃。”顧秋波嘿嘿笑道:“你們別忘了,宮裡刺繡功夫最好的人可是莫公公,卻不是莫嬤嬤。”
顧秋波說的莫公公,卻是宮裡司繡房的太監,進宮時才八歲,性子陰柔,天生喜歡穿針引線,於刺繡一道上極有天份,比司繡房的宮女繡的還好。司繡房的莫嬤嬤因他是同鄉,又兼著姓氏相同,索性收了他為徒弟。不過數年,莫公公的刺繡便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繡的比莫嬤嬤還要精美。現下已不再做其它活,只專為皇子們繡袍子了。
聽得顧秋波的話,顧正充和顧眺飛對視一眼,這會都猜出顧秋波指的像女娃的男娃就是蔣白,兩個臉色頗有些古怪,低聲道:“將軍府自來出英雄,這會出一個娘娘腔,還喜歡刺繡,只怕不欲為外人道,咱們只作不知便是,也不必多問了。”
“你們瞧見沒有,玄哥兒早上過來,手上套了一隻做針線用的頂針。度著喜歡刺繡這事兒的,不止白哥兒一個,怕玄哥兒也……”顧秋波憐憫的瞧瞧站在遠處的蔣玄,“玄哥兒的愛好雖與人不同,咱們也不要歧視他。有時候愛好這東西,自己也控制不來的。”
顧眺飛撫額道:“咱們與他們一場師兄弟,倒是想法子把他們引上正途是正經。他們這會還小,度著還改的過來。”
“怎麼引?”顧秋波這會壞壞的一笑,歪頭道:“他們像女娃就讓他們像女娃去,說不定將來一起上戰場,他們還能給咱們縫縫補補的,這不正好麼?”
“咱們明兒不是要跟著大人去狩獵麼?照我說,就把玄哥兒和白哥兒捎上,讓他們領略一下擊殺獵物那種熱血沸騰。”顧正充揮手道:“上了狩獵場的,誰個不是英姿勃發?正好去去玄哥兒和白哥兒的女氣。”
秋波那一轉
“娘,你覺得我繡的荷包漂亮嗎?”蔣白手裡捏了一個準備年下向長輩“獻帛”表孝心時敬上的荷包,這會想起顧秋波說醜荷包時的神情,信心開始動搖,跑到賀圓跟前道:“爹爹說我繡的荷包很漂亮,可是剛才蜀王說我給哥哥繡的荷包醜的很。”究竟誰的話才是真的?
咳,要不要說實話呢?賀圓看著蔣白手裡的荷包,再看看她飽含期待的眼神,有些糾結了。咱家娃兒歡欣鼓舞的學繡荷包,這容易麼?蜀王那小屁孩幹麼要嫌她繡的醜?才六歲的娃兒,能繡成這樣,也就罷了。這會若是說她繡的醜,會不會打擊她學刺繡的信心?可是若說她繡的漂亮,又實在說不出口。
“小白,你正式學刺繡才半年,能繡成這樣,在爹爹和孃的眼裡,已經很厲害了。”賀圓摟過蔣白,溫言細語道:“就像學功夫一樣,你能打敗蜀王,是因為你學的時間比他長。這刺繡也一樣,只要學的時間長了,自然繡的更漂亮。”
蔣白歪著頭想了想道:“娘,我會用心學刺繡的,一定要繡出一個比蜀王那個掛在腰上還漂亮的荷包。”
“好,有志氣。娘支援你!”賀圓虎摸蔣白的頭以示鼓勵,又捏捏她的小手,笑道:“這兩年跟著你爹爹和叔叔學功夫,身子倒是壯實了些。今兒天這麼冷,小手倒熱乎。”
賀圓正說著,杏仁進來道:“少夫人,莫奶奶領了少爺和姑娘來了,正往前頭見老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