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一滯,時星想到了池曜精神海的裂縫。
會不會,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沒有答案,但時星覺得自己的猜測十有是對的。
攻擊上如果附著了精神力,那醫院是不太好處理,最簡單又最笨的法子就是縫合後任其自然恢復,這種處理,是會留疤的。
殿下看著也不像是後期會為了一點疤痕專門跑醫院的樣子。
時星把整個人都浸浴缸裡,熱水裹覆的瞬間,思緒放空,解壓。
等時星換好衣服出了浴室,池曜早就吹乾頭髮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了。
時星腳步一頓。
池曜略低的聲線再度道,「過來。」
不是他站在門口時,那種略帶強硬的語氣,而是,更為溫和的口吻。
似是陳述,偏偏又帶點誘哄。
時星心跳又加快,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走的,一步步到了池曜床前。
站定。
池曜長身躺著,雙手平放身體兩側,很規矩的睡姿。
或許是皇室一舉一動都要講究禮儀的原因,時星竟然覺得池曜平躺的姿勢也挺入眼。
「殿下。」時星再喚了一聲。
「怎麼這麼緊張?」
知道騙不過池曜,時星硬著頭皮如實道,「害怕。」
兩個字極小聲,像是嘟囔。
「害怕?」池曜卻笑了。
時星嗯了一聲。
以為池曜會對此說點什麼,卻聽見他沉聲道,「害怕就對了。」
時星:「……」
池曜沒睜開眼睛,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道,「上來。」
時星:「啊?」
池曜:「躺這兒,我們說會兒話。」
頓了頓,也不辜負時星的不安,如他所願道,「順便新帳舊帳也一起算了。」
時星:「…………」
時星掙扎:「可以申請緩期嗎?」
池曜:「如果你要我用精神力提溜讓你上來的話,就像是今天對天垣星人那樣,我也不介意的。」
時星徹底沉默了。
知道沒有選擇,兩眼一閉,破罐子破摔,躺到了池曜身邊。
一躺下去,就打了個哈欠。
池曜看透,「還說不累?」
時星摸了摸鼻子,小聲狡辯,「其實休息時間是夠了的。」
池曜附和,「嗯,休息時間和平常一樣,工作量翻三倍四倍,是這個意思吧?」
時星又不說話了。
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時星破罐子破摔,問起眼前要緊的事情來,「殿下,衛文書和任會長,還有韋議長,都對今天的外交形勢很焦灼,您是怎麼想的呢?」
池曜其實也是想說這個話題的,時星主動提了,他便順著接了下去。
「怎麼說的,就是怎麼想的。」
池曜:「邊境線建立幾百年,誰也不欠誰的,星系內雙方各有優勢,沒必要帝國處處讓著聯盟,反倒慣得聯盟內部的勢力不知進退,誰都想拿捏帝國一下。」
默了默,池曜輕出口氣,「雖然現在不是表揚你的時候,但我覺得你這兩天表現得很好,做了我一直猶豫的決定。」
「有擔當的同時,也沒有讓帝國皇室蒙羞。」
時星臉上露出了個無聲的笑容。
被表揚了,高興。
但剛高興沒兩秒,一隻手伸過來捏了捏他臉,捏得時星猝不及防,池曜手指還用了用力,笑話他道,「出息。」
被捏著,時星說話含混不清,「可我就是高興嘛。」
「摸到你在笑了。」
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