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慾望就流露得很明白,你張家涵是你最重要的人,你愛他,你不能失去他,你不是拿他當一件物品,而是拿他當無價珍寶,我這麼說沒錯吧?但是,在你之前的生活中,你允許自己將這種慾望流露出哪怕一絲半點嗎?”
洪仲嶙終於臉色變白,他看著張家涵,張開嘴唇,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
“我最厭惡的,就是你這種對自身慾望的壓抑和扭曲。我也不能理解你為何會認為,根深蒂固地認為,將這種慾望公諸於世會給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為了避免這些麻煩和危險,你甚至不惜用輕蔑來遮掩自己的情感,你是不是明白告訴過張家涵,你瞧不起他,或者,你一直在有意無意給他傳遞這樣的資訊?”
“我沒有……”洪仲嶙嘶啞著聲音,看著張家涵,“家涵,我對你如何,你心裡應該明白……”
“他為什麼要明白?”我提高嗓門,厲色說,“如果他生活在沒有壓力,不用擔憂的環境下,他會失眠嗎?會覺得無路可走嗎?會生無可戀嗎?”
洪仲嶙臉色嚴峻,他搖頭狠聲道:“家涵,這麼多年,我身邊只有你,這點你該知道……”
“是這樣沒錯,”張家涵自嘲地笑了笑,“但洪爺,要我不過是一句話,不要我,也不過是一句話。”
“我怎麼可能不要你!”
“誰知道?”我冷笑說,“也許下一刻來個什麼人綁架了張家涵,你又會變戲法一樣弄多一個情人,然後跟人說,對了,袁牧之,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張家涵不過是我養的一個玩意兒,我猜猜,原話肯定不只這些對不對?肯定會包括另外一個意思,你們以為抓一個我養著解悶的玩意能威脅到我?笑話,更何況這個玩意兒年紀又大,又是洪都出身,我堂堂洪爺,會為他以身涉險才奇了怪了……”
我注意到我這幾句說出來,在場的三個人臉色都變了。張家涵是變得慘白,渾身瑟瑟發抖;而洪仲嶙則是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滿臉心疼和懊悔;就連袁牧之,也是流露出愧疚難當的神色。
看來我說的,就算不是原話,也差不了多少。
真是可笑的邏輯,但卻也是足以摧毀人的邏輯。我知道張家涵的心理陰影,就是他在洪都的工作經歷,在他身陷恐懼和監禁中複製那個久遠傷害,其力量無異於摧毀一個人的堅持與鬥志。
其實,他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並不複雜,也沒多大野心,給點生活樂趣,給點希望就能活下去的人。但在這一切之外,哪怕他從來不愛洪仲嶙,他仍然渴望得到這個男人的尊重和平等。
可是,兩個人都在一起那麼久了,再沒感情也必須得增長了情感,在他最無助的時候還是等到這麼一句話,他的意志沒當場崩潰,我都有點佩服他。
想到他經歷過的事,在這一瞬間,我是真想宰了洪仲嶙。
但我的張家涵手持槍抵住自己的腦袋,他手上的武器殺傷力很大,我們誰都沒把握這麼撲上去後能安全地阻止他的自毀行為。
跟我的張家涵比起來,洪仲嶙的命就如垃圾,宰不宰他只是順帶的問題,我考慮的,是怎麼在不直接催眠他的狀態下,讓他放下槍。
我觀察到張家涵因為我的話而渾身在不能自抑地發抖,他剛剛平靜無波的情緒已經出現裂縫,這是個好機會,我決定賭一把。於是我用力將手裡的槍抵住洪仲嶙的太陽穴,惡狠狠地說:“張哥,還記不記得小冰說過,任何人也不能再欺負你,不能再騙你,這個老東西又騙你說會好好照顧你,可他害你遍體鱗傷,完了他又繼續哄騙你會補償你,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狀況非但沒好轉,還鬧到非自殺不可的地步。哥哥,你說我一槍崩了他是不是便宜了這個老東西?嗯?”
張家涵迷惑地盯著我。我微微眯眼,柔聲說:“你看過人的腦袋被一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