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家涵大怒,拍了一下床板,正要過來抓人,這時病房門突然傳來敲擊聲,在這樣的雷雨之夜,這個敲擊聲顯得突兀。
但也可能是巡房的護士醫生,袁牧之鬆開我,揚聲說:“請進。”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洪仲嶙獨自一人站在門邊,他身上質地良好的府綢中式衣裳已經被雨打溼,頭髮上猶自滴著水,但這麼狼狽,站在門外卻仍然顯得氣勢十足。
張家涵臉色一變,我皺起眉頭,袁牧之擺出了一個笑臉,手卻悄悄摸到腰後準備隨時拔槍。
“洪爺,這大雨天的,您不覺得……”
“張家涵,我要跟你說兩句話。”洪仲嶙盯著張家涵,目光中流露著痛楚和壓抑“你出來一下。”
“我,我沒什麼想說……”
“就兩句,我保證不碰你,不幹多餘的事,”洪仲嶙驟然提高嗓門,“我的話你還信不過?”
張家涵深吸了一口氣,雙拳握起,低聲說:“有什麼話,就在這說。”
“你確定?”他慘淡一笑,隨即說,“行,如果這個是你的意思,我就這麼辦。”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說:“我就問你,你要怎樣才肯跟回我?你要什麼,或者說,我要做什麼,你他媽才肯回到我身邊來?”
第 63 章
我再一次確認有關人的情緒我要觀察和學習的還有很多,我現在是能準確無誤地辨析人的情緒範疇,但我並不能很明白這些情緒的生成,因為究其成因,總有我無法理解的,超出邏輯和理性範疇的成分。
比如剛剛的袁牧之,比如現在的洪仲嶙。
袁牧之已經把手握到腰後的槍柄處,就連我也在考慮要不要把光匕首抽出來,畢竟洪仲嶙在意志力與格鬥方面是個勁敵,哪怕袁牧之拿槍指著他的頭,也難說他會不會有反手之力反敗為勝。
但我觀察了一下後否定了這種看法,因為洪仲嶙此時此刻看起來並不具備攻擊性,首先是他很疲憊,不僅是體能上的消耗,也有精神上的磨損,若不是他有強硬的意志力,恐怕這個人早就該倒下了休息;其次,他儘管話語中威嚴不減,氣勢不弱,但盯著張家涵的眼神卻不自覺流露出痛苦和哀求,這是相當軟弱的情緒,我曾經以為他這種人可能到死都不會外露出來的東西,但現在卻流露出來,而且很直觀,並不複雜。那就是內心慾望的袒露與慾望無法得到滿足的痛苦。
我把手伸到袁牧之藏在身後,準備拔槍的手背上,袁牧之轉頭看我,我朝他輕輕搖搖頭,袁牧之籲出一口氣,緩緩放下手。
此時天空突然響起一聲炸雷,雨點更大了,橫打進來,門被一陣劇烈的風颳得砰一聲巨響。
張家涵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而洪仲嶙卻沒有踏進一步。他抿緊嘴唇,幾乎有些惱怒地盯著張家涵,啞聲重複問:“沒聽明白?我再說一次,你要怎樣才肯回我身邊?嗯?”
張家涵搖搖頭,他白著臉,微微發抖。
“你要什麼?他媽的只要你說得出來,我都答應你,這總行了吧?啊?”洪仲嶙怒道,“難道你要老子當著人的面低三下四求你?真要那樣?你想清楚了!”
張家涵恐懼地轉頭看我們,袁牧之正要說話,洪仲嶙轉頭喝道:“別插嘴,這就是我跟他兩人之間的事,你讓他自己說!”
我皺眉,慢慢下床,找好我的拖鞋穿上。然後我啪嗒啪嗒走到張家涵身邊,洪仲嶙低喝說:“臭小子,你也一樣,都他媽給我閉嘴,讓張家涵一個人說!”
“我不認為現在是能理□談的時候。”我說,“張家涵現在不適合做出任何不違背其本心意願的判斷或決定,而且你大聲嚷嚷會給他增加心理負擔,該閉嘴的是你才對。”
洪仲嶙冷冷一笑,點頭說:“張家涵,你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