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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韌帶都被拉到極致,又砰的一下躺回原點。
連邁開一步都無比艱難。
晚上,具體時間無從判斷,但據我前方不遠就是燈火通明的夜市,人聲鼎沸,且有誰用大喇叭放著節奏簡單的口水歌,我慢騰騰地往外挪,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著,除了弄髒之外沒什麼不對。一百米不到的巷子,我卻走了三十幾分鍾,且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臟的位置像壓了塊巨石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兩眼發黑,立即明白自己是快要發病了。
我顫抖著將手貼近上衣口袋,掏出藥盒,倒出兩顆努力乾嚥下。
九年的囚禁生涯,沒有陽光照射,得不到充足的營養和運動,我的身體從發育到健康狀況無法跟同齡人相比。我呼吸系統有問題,肌肉羸弱,經常伴隨心悸和眩暈,四肢靈活度不夠,當初為了能正常行走還不得不進行過長時間的電擊,我還有幽閉恐懼症,嚴重的時候會產生幻聽和幻覺。
就算讓我好好活著,我也無法確定,這具身體能支援多久。
所以我想在有生之年親自回到過去,弄清楚我的由來。
如果可以我想制止生產出我這個人。因為沒人比我更清楚,這種生產除了造成痛苦和浪費,沒有任何意義。
我為之準備了整整兩年,卻沒想到,踏上過去要面對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了藥也緩解不了的病症。
我一時之間,只覺喉嚨像被看不見的手掐住勒緊一般透不過氣來,我想呼救,但我忽然想不起來用中文怎麼呼救,我砰的一下重重摔在地上,像狗一樣在地上垂死掙扎。
模糊之間,我彷彿又回到那間地下室,排氣扇在一邊永遠發出輕微的嗡嗡響。一個高大的兵曹試圖開啟關著我的鐵門,他獰笑,用帶著南美口音的英語怪叫:“沒想到關著的小雛鳥長得像個天使,小乖乖躲什麼?來,叔叔好好疼你……”
我不知道他要怎樣對待我,但我能確定的,無非是他要傷害我。我沒有辦法躲了,於是我看向他,帶著顫抖的微笑,用溫柔的聲調說:“叔叔,你是來救我的嗎?到我這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那是我第一次對一個活人使用催眠術。
在其後的四十五分鐘裡,我不斷給他施加心理暗示,令他覺得自己前途渺茫,生活失敗,活著一無是處,連母親的葬禮都無法回去參加,這就是上帝對他的懲罰。
我為了鞏固成果,在其後每次輪到他在牢房門口站崗都鍥而不捨地繼續對他說話,過了不到一個月,他就不見了。另外的僱傭兵閒聊時我得知,那個人在休假去鎮上酒館時因為跟人發生點口角而突然發狂,撲過去想將對方掐死,爭執中店主掏出來復槍朝他開了一槍,他中彈倒下。
“過兩天就領薪水了,怎麼會突然發狂,真是不明白。”
“聽說對方罵他是狗孃養的。”
“這不是挺正常的嗎,我們這些人哪天不被罵幾句婊*子養的,狗孃養的。”
“他媽是個□,他在乎這個。”
……
這些對話發生在我的監牢門外,我聽完後合上書,證明書上教的東西沒錯。
但沒人知道那件事從此還是給我留下陰影,我暗示一個活生生的人去死,那雖然不是一個好人,可能不配認領好人的命運,但由我來推他結束,實在不妥。
我心裡很不安。
所以在這個陌生地方,發病的時候,突如其來,我內心的恐懼佔了上風,我看到那個軍曹的幻覺。
我知道那不是真的,但當那個人影朝我靠近,我控制不住,還是掙扎起來。
“老子不是來害你的,別動,好好,別怕,我就看看,我他媽真是吃飽了撐的管這閒事幹嘛?喂喂你真的沒事吧啊?我真不是打劫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