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派一個排到對岸去組織防禦,我的人不擅長防禦。”劉雙喜有要求。
不擅長防禦是假的,劉雙喜是不想讓陣地拖住偵察兵的翅膀,偵察兵必須是遊動起來才能最大程度發揮戰鬥力。
“這,這不好吧。”陳永勝還想堅持下。
“放心吧,你就是現在派人也幫不上忙,這可是要泅渡過去的,你的人能行?”楊飛翼忍不住插話。
泅渡!
陳永勝看著寬達四五百米的水面暗暗嚥了口口水,這可是全副武裝,而且水流喘急,一般人幹不了這活。
劉雙喜安排完了就不再廢話,和衣而臥,一會功夫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這份養氣的功夫也是一絕,只有具備強大的自信心才能做到。
陳永勝也試圖睡一會,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於是來到士兵們中間,想看看士兵們的狀態。
令陳永勝感覺挺沒面子的是,很多戰士都已經在抓緊時間休息,卡爾馮的呼嚕甚至讓劉雙喜感覺這傢伙是俄羅斯人的派過來的內奸。
剛轉了半圈,陳永勝就看到正眯著眼盯著自己的鄭經。
老實說,陳永勝已經習慣的鄭經的面無表情,但這一刻,陳永勝居然發現鄭經眼中好像閃過一絲嘲諷……
這讓陳永勝感覺有點希望,於是溜溜達達的湊過去。
“你不睡一會?”照例,陳永勝要找話題,不然鄭經絕對不會說話。
嗯,結果不出陳永勝所料,鄭經還是不說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有門!
陳永勝心中在狂叫。
“我也睡不著……”陳永勝開始演,聲音低沉,面色悽然,一屁股坐到鄭經身邊就開始長吁短嘆:“這幾天總是坐立不安,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好,感覺總有點什麼事會發生……”
說到這裡,陳永勝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嗯,就在剛才,陳永勝剛吃了整整兩盒午餐肉,看不出哪裡是吃不下。
好在陳永勝臉皮足夠厚,也不管鄭經有沒有回應,就自顧自的往下說:“昨天夢見你嫂子給我生了個大胖小子,我伸手想去抱,怎麼著都抱不到……你嫂子的臉我也看不清……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這就是瞎掰,昨天整整趕了一夜路,啥時候睡著了?
“我尋思著,這不是個好兆頭,咱們這連裡你知道,就咱們倆是漢人,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給我往家裡捎個信,讓孩他娘甭等我,趕緊找個人嫁了,免得老子在地下不安生……”陳永勝說著說著就動了情,面帶悽楚,眼圈微紅。
軍人這個職業很特殊,說不定什麼時候,一顆流彈飛來,軍人就要去見祖先,所以很多軍人之間都會有交代,一旦有不測,帶個話捎點東西什麼的。
軍人對這個話題其實並不像影視作品裡描寫的那樣很忌諱,那是拍出來給人看的,真正的軍人,他們隨時都做好了面對死亡的準備,對於自己的後事並不忌諱,很多人甚至早早的就寫好了遺書……
他們是真正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來過,所以才會如此熱情。
“你自己去說……”鄭經的聲音低沉沙啞,好像是已經太長時間不說話,已經有點不習慣,但在陳永勝聽來,如同天籟。
“我何嘗不想,但怕是沒有機會……”陳永勝心中狂喜,面上不動聲色:“咱們這個行當……腦袋都別在褲腰帶上,說不定哪天就犯了太歲……有道是忠孝不能兩全,咱們為國盡忠,秦爺也不會忘了咱們,反正老子的家小以後有秦爺看顧,老子就把這條命賣給秦爺了……”
不管陳永勝如何唸叨,鄭經都不再說話,但陳永勝不氣餒,最起碼鄭經有過回應,不再那麼死氣沉沉,這就讓陳永勝感覺是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