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棠哭著睡著了。
做了個美夢。
夢到一覺睡醒後爸爸媽媽來接她了。
叔叔嬸嬸來抱她了。
小哥哥把她扛到了肩膀上。
可醒來後,只是夢。
不止爸爸媽媽不在,小哥哥不在,就連叔叔嬸嬸也不在了。
司燁霖在餐桌上看到刑南藝留下的字條。
他和司意涵去看極光了。
極光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也許半年都守不到,更別提什麼時候回來了。
司燁霖皺皺眉但沒說什麼。
轉身去文棠家,拎過書包和校服。
回來丟給文棠,讓她換。
在文棠久久穿不好後,蹲下教她,「我只教你一次。」
司燁霖也不會扎辮子,卻很聰明,隨隨便便的給她綁了個馬尾:「只教一次。」
穿鞋的時候開口:「只教一次。」
吃飯文棠是會的。
但是很慢。
司燁霖看了眼手錶,「還有三分鐘。」
文棠還剩的大半飯被沒收了。
倆人去上學。
司燁霖的學校和文棠的是挨著的。
距離家都不算遠,走路十五分鐘。
司燁霖從小走到大。
但文棠卻一直是坐車,從出生就沒走過這麼遠的路。
背著書包,跟在司燁霖身後。
他的步子很大。
文棠的很小。
司燁霖頓足回眸,眼神冰涼,「你爸媽不在,叔叔嬸嬸不在,刑燁堂也不在,丟了,沒人會去找你。」
司燁霖的步子還是那麼大。
文秀的開始快了。
他是正常走路。
文秀是穿著小皮鞋在後面跌跌撞撞的跑。
跑到後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一路哭到上學。
到門口,司燁霖頓足回眸,眼神依舊冰涼:「放學的時候我會去找你老師問你的情況,若你哭了三次以上,晚上不要吃飯了。」
換成任何一個人說這話,文棠都不相信。
可司燁霖的,她信。
文棠腳很疼,老師不認識,同學不認識,沒有爸爸媽媽。
她很想哭,卻死死憋住了。
到放學時守在門口,看著孩子一個個被接走,眼巴巴的等比她放學晚半個小時的司燁霖來接。
這是第一次,文棠不喜歡回家。
因為回家的路很漫長,腳因為走了太多路漲漲的,撐在合腳的小皮鞋裡,很疼。
還有就是司燁霖的背影怎麼都追不上。
沒有棒棒糖,沒有蛋糕,沒有擁抱,沒有溫柔的輕哄和安慰。
文棠憋了一天。
在靠近家門口的時候,腳下沒力,摔倒在地。
聽見司燁霖說『爬起來後』,放聲大哭。
司燁霖看了幾眼沒理會,把家門開啟,「我數到三,你不爬起來,今晚就睡在外面,一……」
文棠在司燁霖數到三的時候爬起來,連滾帶爬的過去,擠進家門。
司燁霖看著文棠因為用力,再次摔坐在地面,卻自己爬起來的可憐小模樣。
腦筋微轉,發現文棠不適合給個巴掌給個糖,適合威脅。
他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文棠:「上學的時候哭了嗎?」
文棠搖頭,眼底水汪汪的說,「眼淚沒有掉下來。」
司燁霖很滿意,本打算的是表揚下她今天的進步,因為感覺她適合威脅,丟開心理學,因材施教,霸道的選擇繼續強硬威脅。
他告訴上學比別人晚一年,七歲半的文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