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柳把臉貼在我的頭上,深情地說:你為什麼老記著她,她已經死了很多年。我抬起頭,看著她,好像不認識她似的。她撫摩著我的臉,我彷彿又見到了吳小娟。
吳小娟你敢再碰我一下!
我碰你怎麼了,吳小娟對我的威脅不予理睬,繼續對我動手動腳。我急了:吳小娟,你要注意影響,你可是人民警察。
人民警察怎麼了,人民警察就不是人了。吳小娟變本加厲,我用手左擋右護。吳小娟不耐煩了:你把手拿開,還害羞啊,你是不是男人。我哭喪著臉:你別這樣,咱們有話好好說嘛。
行,可以,有什麼話在床上說。
為什麼?為什麼非得在床上說?
廢話,咱倆不在床上說在哪說,你屋裡就這麼大地方,連個落腳的空間都沒有。
你什麼意思,吳小娟,嘲笑我是吧?你也太過分了。
你到底上不上床。
吳小娟,你就想耍流氓,你這種思想怎麼對得起偉大領袖毛主席。
毛主席他老人家也是在床上考慮問題的。
你怎麼知道,你見到了?
少廢話,我今天看來不收拾你就不行。
幹嗎,吳小娟,別動手,你聽我說,哎呀,吳,吳小娟,全,全國人民不會放過你,你這個女霸天。非禮啊!——
吳小柳在廚房裡切菜,我倚著門框瞅著她的背影。外面的陽光很澄澈,灑在廚房的窗臺上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特別是映在吳小柳身上,把她的楚楚動人烘托得異常鮮明。我一邊喝著手裡的牛奶一邊欣賞著她,我保持這樣的姿態已經很多年,記得在吳小娟犧牲一年後的一天上午,吳小柳出現在我家裡,她要給我做飯,我說不用,可他很執拗,非要動手。我攔不住她,她一個人嘮嘮叨叨在廚房裡忙乎,也不知哪來那麼大勁頭。我倚著門框,盯著她妖嬈的背影,熟練地把菜洗淨切絲,點火,倒油,填菜,炒拌……,我不禁懷疑,她上的是舞蹈學院還是烹飪學校。
我不應該用那樣的姿態瞅她,也許,事後我反思。是不是我出神的樣子讓她誤解了對她有那樣一種意思,以致她不分青紅皂白,比她姐還下流,一把把我按在廚房的門上,不顧一切用嘴咬著我的嘴不放,還一個勁兒要把舌頭伸進我的嘴裡,那股蠻橫比她姐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取代了她姐的位置,這是一個陰謀。我曾想,但我想不出這個陰謀對於她有何意義。吳小柳赤身裸體躺在床上,享受著我糟蹋完她之後的快意,我用手指在她的胳膊上滑弄著,說: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吳小柳被我的無恥和庸俗逗樂,懶洋洋地道:我現在是你的人了,你得對我負責。為什麼每個女人都想讓男人負責?為什麼吳小娟偏要對我負責?我很困惑。
你姐老想折磨我,教育我,征服我。你姐一生的宏偉藍圖好像就是為了對付我,讓我對她俯首帖耳,你姐的決心比泰山還高,比愚公還堅決……
你能不能不談我姐,我姐是我姐,我是我!吳小柳發起脾氣來比她姐還厲害,我先是愕然,後是憤怒,最終我把她趕出家,讓她滾得我遠遠的,見她我就煩。然而,吳小柳和她姐一樣是個癩皮狗,怎麼趕走怎麼又回來。
女人有時讓男人感到可怕。
想什麼哪,吃飯。吳小柳把飯菜端到飯桌上,招呼我。我坐到飯桌旁,若有所思:我們結婚多久了?吳小柳剛要吃飯,聽我問她,狐疑地打量了我一下:我們結婚了嗎?你不是不結婚嗎?你忘了?當年你給我訂的那幾條喪權辱身的不平等條約裡第一條就是永遠不和我結婚。
是嗎?我有些不記得了。
怎麼改主意了,想通了。吳小柳嬉皮笑臉,忽然熱情洋溢:我的曙光看來就要到了,我就不相信你不會動心。昨晚上你可是折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