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神的慕晚歌,眼中柔情盡顯。雖不知道她是用什麼方法將容貌改變了那麼多,可此刻男裝的她卻有股動人心魄的瑰麗俊逸,更甚至無關於容貌、身份,而僅僅是純粹的關於“她”這個人。
依舊完美的面部弧線多了幾分冷峻的氣息,儒雅之中透出一股凌厲,如千年玄鐵劍般鋒利盡顯於提筆勾畫中。
只見她在紙上盡情揮灑,銀鉤鐵畫,風骨卓絕,一筆而下,觀之若蛟龍出海九天騰挪,來自虛無而又歸於空曠;又如鳳嘯蒼穹飛天流轉,萬物生靈皆為其不可匹及的高度而跪地臣服俯首稱臣。
她的字,美而不藻,華而不麗,於撇捺處如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刻印下一份剛勁凌厲;卻又在勾畫跳宕間暈染出最獨特的嬌柔過渡,不矯揉造作,亦不虛與委蛇。如行雲般飄渺,卻又如青松般蒼勁有力;看似縱橫間大氣揮灑,實則風骨氣韻深藏。
這一刻,元宇傾忽然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如擂動的鼓聲般極具穿透力,響在風吹草低的野外,一聲一聲,撩撥著他的心絃。
他低下頭看著眼前這張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容,心頭忽然被一陣暖流充溢著,忽然很想將眼前的人攬入懷中,彼此偎依著,於時光靜謐處、歲月靜好中靜靜感受著她過往的艱辛時光。
筆墨縱橫間,驚才豔豔!
她,又給了他一個驚喜!
而此時,顧尋早已是睜大了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紙張,五內翻騰不息!即便他見過很多人的字型,此刻都已遠遠被衝散至腦後。
人常說,字如其人。他忽然很想知道,如此美好的字型下,隱藏著的又該是怎樣美好的靈魂!
似是一瞬間,卻又仿若過了千百年。慕晚歌最後一撇劃下,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隨即捧起來小心的吹了吹,直到墨跡完全乾了,才小心的鋪展到元宇傾和顧尋的面前。
那兩人收起復雜而震撼的心情,認真的看著慕晚歌辛苦繪出的圖紙。只是,剛看到一半,兩人的眉頭忽然都皺了起來,眼裡的疑惑也是越積越多。
“歌兒,這是什麼?”元宇傾修長的手指一指,好奇道。
慕晚歌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依舊澄澈明透,並沒有因為元宇傾不知此物而得意洋洋,清了清嗓子,這才淡淡道:“將胥河的水引流至湛城,的確是解決了日後胥城水患嚴重的問題;可若要減輕胥城至湛城的河流負荷,從根本上進一步杜絕江河水氾濫,也可以從流楓亭四周的河流下手。我畫出來的,就是將那幾條河流進行改道、分流、緩衝的具體示意圖。”
“那這個又是什麼?”顧尋指著圖紙上類似於魚嘴的形狀,甚是不解道。
此刻,早先因慕晚歌強於自己而產生的彆扭心理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與此同時,更是為慕晚歌的靈招妙策欽佩不已,甚至都有種想要將她腦袋掰成兩瓣的衝動,好看看比自己小很多的腦袋裡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麼絕無僅有的東西。
慕晚歌手指在圖紙上,又恢復了她指點江山之時特有的自信而冷靜語調與淡淡的神色,“方才從胥城河流分佈圖中可以看出,地勢最高的河流水勢兇猛,更甚至出現此次特大洪災的情況時,河水或多或少都會漫出堤壩,輕則淹沒沿岸的莊稼,重則堤壩潰毀,家破人亡。這個類似於魚嘴的形造型,一方面能夠起到減緩河水來勢與速度的作用,同時還能借此分流,從而引一部分來勢較緩的河水以備灌溉。”
頓了頓,慕晚歌指向最下方類似於瓶口的造型,繼續說道:“此處形似瓶口且功能奇特,是人工鑿成的控制下方河流進水的咽喉。當水流流至此處時,若是流速過快,要麼漫過堤壩,要麼成波成浪的往下堆堵擠攘,從而導致下方這狹窄口水勢過於兇猛。對於堤壩而言,這是非常危險的。而這邊較為迂迴且寬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