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跟電視上的經濟學家一樣。”說話間冷風吹來,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拉緊了衣領。
來來往往的計程車不少,但沒有一輛停下來的。又站了十來分鐘,同事扛不住了,“得,我把這蘋果送大廈的保安好了,省了打車的錢又省了力——”後半截的話含在嘴裡,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著她身後。
蘇若童第一反應是陸東躍來了,但回身一看卻是吃了一驚。
陸南嘉大約從來沒這麼不修邊幅過。他像是熬了幾夜沒睡,鬍子拉茬地連雙眼都佈滿了血絲。本來是個孔雀似的小公子,哪怕出去買盒酸奶都要穿得整齊,而現在他身上的衣服皺巴巴地不說,連頭髮都胡亂翹著。
這個在她印象裡從來都是笑眯眯的貴公子此刻正死死地盯著她,他雙手握拳垂在身側,似蓄滿了憤怒的力量。蘇若童懷疑如果自己不是身處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面前這位暴怒的男人會毫不遲疑地當場將她撕碎。
多少能猜到他此時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她卻是一無所知。所以陸南嘉是遷怒也好、找她算賬也罷,都是沒有道理的。
寒風襲來,她縮了縮肩膀,打破僵持局面,“方便捎我們一程麼?”
陸南嘉許是沒料到她會這麼說,陰沉沉地看了她幾秒後咬緊後槽牙,彎下腰抱起她腳邊的那箱蘋果快步往車子走去。
同事有些發怵,“這誰啊?看起來可兇了。”竟然有些退縮的模樣,“要不我還是自己打車吧。”再沒眼力勁兒也該看得出來氣氛不對,要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她可真是受無妄之災了。
蘇若童笑了笑,“沒事的。”幫著將蘋果搬上車後座,爾後報了地址。
陸南嘉雖然怒火中燒,但難得地在人前還能保持著風度,沒有失態。等那們下了車之後,小公子的臉立刻就拉了下來,眨眼間已經黑得不能看了。
他握著方向盤,手背上暴起了青筋,來回撥整了幾次呼吸後終於開口,“你知道我哥出事了麼?”
她搖頭。
陸南嘉冷笑一聲,“你就不想知道他怎麼了?你跟他不是攪一起去了麼?怎麼他兩天沒和你聯絡你也不奇怪,也不會打個電話問問?”撇見她一臉漠然地看著窗外,火氣更是蹭蹭往上竄,剋制不住地怒吼道:“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肝啊!”
蘇若童心想,倘若她是真的沒心沒肺那倒好了。這樣的人通常都過得挺快活,就算被人打擊得體無完膚,也會很快恢復好。
就像現在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仍要面對他人的指責。她想裝做若無其事,可心裡卻依然介意。
她和陸東躍本是獨立的個體,然而在別人眼裡他們已然是被捆綁在一起。他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她、聯動著她。這樣的認知令人生厭,她一直在排斥、抗拒,但是現在她卻已經徹底失去了否定的立場。
蘇若童將頭靠在車窗玻璃上,如其所願地問道:“他怎麼了?”
陸南嘉冷笑兩聲,沒有直接回答她。這位小公子挾著滿腔怒火飛車而來,本想義正辭嚴地討檄,但是到了跟前卻不知為何無法發作。
這一路上見這始作俑漠不關心的模樣,他簡直是五內如焚。他為自己的兩個哥哥不值,當初簡直是瞎了眼了愛上這麼個女人。要不是自小家教嚴訓不打女人,他都想將車往旁一別,直接給她兩個耳光,哪怕回去後要吃幾頓排頭他也認了。
可是他有再多的憤懣與衝動,都在想到陸東躍的那一刻煙消雲散。陸家的小公子從未有過這樣無能為力的時候,他感到沮喪、挫敗、心有不甘。
見陸南嘉臉紅脖子粗地憋著勁,蘇若童本是不打算再繼續問的。可是,她也不能任由這個情緒不穩定的小公子將自己載去莫名奇妙的地方。
“你要帶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