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威說得一點也沒錯,即使過了七年,她還是輕易地就找到了他的房間。
曾經,她毫不猶豫地闖入他的房裡,但是,今天她卻提不起勇氣開啟這扇門。
然而,她已沒有退縮的餘地了。
她咬緊牙關,輕輕地推開房門。
房裡的擺設跟七年前一樣,沒有改變。
當董曉優看到中央那張大床時,腦海裡再度浮現七年前的景象……
不!不要再想了!
她深吸口氣,閉上眼再張開,努力讓紊亂的心緒恢復正常。
雷威在大床旁加了一張小床,米雅就睡在上頭。
看來她的病情似乎沒有好轉,火紅的面頰和蒼白的面板形成強烈的對比,讓她瘦小的臉蛋看起來更小了。
董曉優伸手輕輕地探了下米雅的額頭,那高燙的溫度把她嚇壞了!
“她已經服了藥,但還沒有完全退燒。”雷威拿著冰枕走進來。
“讓我來吧!”她很自然地接過冰枕,小心翼翼的扶起米雅的頭,把冰枕放到她的腦後。
“媽媽…,媽媽……”米雅發出夢囈。
一聲聲的呼喚,揪痛了董曉優的心。
她知道像米雅這種年紀的小孩極需要母愛,尤其是在生病的時候。
“她很想念母親。”雷威輕聲的說。“但是,我還沒通知她的母親,我不想讓她操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從他提起米雅的母親的語氣,董曉優可以明白他一定很愛她,可是既然愛她,又為什麼不跟她結婚?
難道米雅的母親不愛他?
“米雅需要母親陪伴在身邊。”她忍不住為米雅叫屈。
孩子何其無辜?因為父母的感情不睦,就必須承受這樣的心靈創傷,這是不公平的!
“我們到樓下去談吧!”雷威率先走出房間。
董曉優細心地為米雅蓋好被子後,才安心地下樓。
一下樓,董曉優便看見雷威正點燃一根菸抽著,那落寞的神情令她的心緊緊揪著。
她無法自欺欺人,她對他始終無法忘情,否則,她不會這麼容易受他影響。
她知道自己應該馬上離開,但是,她卻不想走。
如果可以,她希望時間就此停止,哪怕她只能這樣遠遠地看著他,她也心滿意足。
為了停止自己的遐想,董曉優用力地甩了下頭。
“米雅……她的病情怎麼樣了?”
雷威吐了個菸圈,走到吧檯,倒了杯酒喝著。
“醫生說,米雅是因為水土不服才會引起腸胃炎,等她退燒後,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你不要再喝酒了。”見他又要倒酒,她忍不住出聲阻止。
“你怕什麼?”他戲譫地微眯著眼。“怕我會藉酒裝瘋,向你展開報復?”
“你昨晚一夜沒睡吧?”
不知為何,他的嘲笑不再令她感到威脅,或許她已經認命了。
“米雅一整晚都沒退燒,我怎麼敢睡?”他喝光杯裡的酒,將手中的菸蒂彈出落地窗外。
“那你先去睡一會兒吧!”她看得出他真的很累。
“我去睡,誰來照顧米雅?”他揉揉眉心。
“我可以照顧米雅。”她不忍心見他這麼疲倦,“反正我今天有空。”
“你不怕我會——”
“算了,當我沒說。”
她轉身就要離去,卻被他擋住去路。
“我必須睡一覺,否則,我怕晚上沒辦法好好地照顧米雅。”雷威直直地瞅著她,“米雅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
“嗯!你去睡吧!”她垂下眼瞼,不敢迎視他那俊美邪氣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