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師兄,不是的。這樣的事情,只求順其自然。至於江湖中人的生活會不會如胡師兄說得那樣,是一種遊戲,反正我不大瞭解。不過,人生如戲,確有這種說法。”雲帆笑嘻嘻著道。他的兩個師兄能夠看出江湖中人在武藝一途的水平不高,不是因為他們有過真正的接觸,他們所有的認識來自老道士的偶爾提及,和老頭子的一些灌輸,他們知道的不多,和雲帆相比,都是半斤八兩,差之不多。
一心追求長生之道的兩位年輕的道長,既是實際,也是理想的。實際之處是對自己的認識較為充分,很能明白和修煉有成者的差距。理想就在於其人的追求,長生是虛擬飄渺的,聽上去像是神話,他們的祖師爺天一真人之飛昇而去,是一種榜樣,更是一個圖騰,鼓勵著他們往前,往那個目標追逐著。飛昇乃至於長生,便為他們超越世俗的極其理想化之一面。
可以說,他們也有夢,如雲帆的懷有江湖之夢。
“人生如戲?”田鵬飛沉思一下,“這個說法有趣。”
“難道師弟說的‘戲’,就是章州城裡的街邊木偶戲?”胡銓記得熙攘的章州城裡,熱鬧人群之中,他曾見過賣藝的藝人在街邊演出木偶戲,頗叫他印象深刻。雖然那時節,對於一切不同於山上清淨的繁鬧,他皆感到大不適應。
雲帆發現前一個世界對他的影響是巨大的,根本性的,他以那個世界的他為主,因他就是那個世界的他,靈魂未變。說起話來,時常有那個世界的痕跡,“人生如戲”便是其一。如果將之換成“人生如棋”,可能會叫他的兩個師兄容易理解一些。
“差不多啦,師兄。”不管願不願意承認,木偶戲中的木偶被身後的手透過繩子操控著,身不由己,與一個人被不知名的神秘的力量影響著,從而歸之為“命運”,是頗為相像的。
忽的田鵬飛道了句“附近有些動靜,師弟們有沒有聽到?”,就將幾人的關於“戲”和人生的討論掐斷。雲帆凝神細聽,似乎在不遠處的前方,隱隱傳來一些聲響,或許是離得太遠,他聽不清楚。
胡銓仔細的聽了聽,道:“好像是的,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咱們到前面去看一看吧,說不定是剛才被我們追丟之人?”田鵬飛回道。
“那就聽師兄的。”雲帆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反正他們順路,到了前頭自能看到那邊是如何的動靜。
三人往前走了半里路,沿著大道進了一處樹林。林中樹葉茂密,大路穿此林地而過,兩邊掛滿了葉子之樹木,是灌木或者喬木,叫何名字,雲帆皆不清楚,他只認得松樹和杉樹。樹木枝幹有覆蓋著青苔,或纏著藤條的,表明此處林木已有了些年份,若數年輪的話,需兩三人合抱之老木,應算得上是高齡的了。
“咦,好像又沒有動靜了。”雲帆輕聲道,他以為林中有聲響,無論是人或者動物,在他們迅速趕來之時,應該能見得到些事物,眼下入目的除了樹木,還是樹木,似乎連一隻小鳥都沒有的樣子。林中很安靜。
“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在那邊。”田鵬飛往左側指了指,可惜被林木遮擋住視線,雲帆順著其所指方向看去,沒見到任何的活物。
“過去嗎?師兄。”雲帆帶著疑惑問道。
胡銓亦望著田鵬飛,眼神裡帶著詢問。
“怎麼了,師弟們,肯定要過去看看嘛。”田鵬飛笑道,“那一處聲音,聽起來是人發出來的。放心,有師兄在呢,呵呵。”
樹林裡就是另一個世界,太安靜為不正常之表現,雲帆覺得己方三人入來,一下子面對的是無形空氣裡,沒有任何感**彩的環境。可能裡面不會有人,或者動物罷。而他的聽到田鵬飛的判斷,裡面有過人聲,這會不會有誤呢?
不怕,不怕,有他的兩位師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