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非要讓她說個情願還是不情願,她還真說不出來。沒錯,她是對二皇子有一份情愫不假,可是她卻是知道自己的斤兩的。而且,若要她因為這份情愫,就答應太后的提議,她卻是做不到的。她有太多的顧慮。所以不敢輕易答應。
太后冷哼一聲,透著濃濃的不悅:「你倒是說說看。」又冷笑一聲;「不過是個司帳女官,哪裡需要配得上配不上?你這宮人,好不可笑!」
沒錯,在太后看來,陶君蘭說的這些都是可笑的。而正是因為如此,太后才越發覺得,陶君蘭就是看不上二皇子,才會如此。自然心頭也更加惱怒了。連帶著看陶君蘭的目光,也有些隱隱不善起來。
陶君蘭苦笑了一下,抬起頭來,平靜的和太后對視:「不知太后可否查過奴婢的身世?」
「身世?」太后皺眉,有些不明白了;「一個女官罷了,需要調查什麼身世?」
「奴婢父親姓陶,曾居朝廷二品官員,後來獲罪斬首。奴婢是罪臣之女。」陶君蘭平靜的說出這話,只有她自己知道,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裡是有些隱隱作痛的。她從不認為自己父親是罪有應得,所以每每談及罪臣二字,她都有一種抑制不住的難過和傷痛。還有濃濃的不甘心。
「罪臣之女?」太后也愣住了。「陶?可是陶致勿?」
陶君蘭輕聲應了:「的確是家父名諱。」
太后輕嘆一聲:「倒是可惜了。」卻也不知說的是陶致勿,還是陶君蘭。
陶君蘭心底也跟著嘆了一聲。隨後又禁不住苦笑了一下。
最終太后輕輕揮了揮手:「好了,這事兒容我想一想,你倒是個誠實的。先回去吧。不管怎麼著,好好伺候著你們殿下,不管怎麼樣,他將來都虧不了你們。」
陶君蘭微微鬆了一口氣,低聲應了「是」後,便是徐徐的退了出來。退出來後,不禁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明亮的天空,這才覺得加在身上的,無形的束縛似乎都鬆開了。想必,有了這樣的事情,太后應當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了。
遺憾嗎?陶君蘭在心中輕聲問自己。或許,是有一點吧?但是要說追悔莫及,卻也談不上。
其實,這樣的事情,註定是與她沒有緣分的。與其日後被發現,借著這個被詬病,倒不如一開始就有自知之明。
陶君蘭被太后召見的事情,二皇子那兒肯定是瞞不住的。不過,好在二皇子倒是沒有立刻問,陶君蘭倒是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不過她心裡清楚,縱然二皇子不問,可未必就真不會知道。到時候,他們之間又該是何等的尷尬?而且,不知道二皇子會不會覺得惱怒?就算最後是因為她是罪臣之女才不了了之,可是仔細的計較,她主動提起這個,又何嘗不是一種拒絕?
任憑哪一個男人,只怕都無法對拒絕自己這件事情無動於衷吧?更甚至,若是二皇子再偏激一點,說不定還會覺得她之所以不願意,是因為他不能說話的原因?
這些念頭一一在陶君蘭心中滑過,帶來戰慄和慌亂。這樣的情形,自然是她不願意見到的。就算她拒絕了二皇子,卻也不希望因為這個而影響現在的局面。或許是她太貪心了,可這卻是她最真實的,最為迫切的希望。
或許,乾脆自己親自去坦白?就算二皇子知道了仍是會不痛快,可是至少,自己是無愧於心的。自己待她是坦誠的。
懷著這樣的忐忑之心,晚飯之後,陶君蘭便是開始尋機會說這件事情。只是她還沒開口,倒是二皇子已經覺察出來了,放下手裡的毛筆,挑眉疑惑的看了過來。
陶君蘭勉強一笑。將心一橫:「奴婢有事情想和殿下說一說。」
二皇子便是做出一副聆聽的樣子來,正襟危坐,一臉嚴謹肅穆,顯然是打算用心聽的。
陶君蘭滿心苦澀,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