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平淡的過了一月有餘,陶君蘭本以為也就這麼著了,卻不曾想太后卻是又突然召她前去。這一次,陶君蘭倒是沒有多少不安,只是覺得十分迷惑:如今,她也不在二皇子身邊伺候了,於情於理,太后也沒有召她前去的道理啊。不是更應該叫桃枝才對?
懷著這樣的疑惑,陶君蘭再度踏入了永壽宮的大門。
永壽宮自然還是和從前沒什麼不一樣,若真要說有不一樣的,便是上次來庭院裡滿是茂盛綠意,而這一回,則已經露了秋日的頹敗。
不過,太后還是那個太后,沒什麼不一樣的。
陶君蘭恭順的對太后行禮。
太后抬起頭來,微微一笑帶著一股怪異的熟稔:「你來了。」
陶君蘭不知該如何搭腔,索性就沉默不言。橫豎,太后找來她的目的,太后必然會表露出來,她犯不著著急。大可以耐心的等待。上一次,她還怕太后不喜她對她怎麼著,這一次,她卻是已經沒了那樣的顧慮,所以還怕什麼?
「鄴兒可還好?」太后輕聲問,帶著關切。
陶君蘭亦是輕聲回話;「回太后的話,想來是好的。不過奴婢近來已經不在殿下身邊伺候了,所以並不知詳細的情景。」
「哦?不在身邊伺候了?」太后訝然的挑了挑眉:「這是怎麼回事兒?」
陶君蘭也是有些訝然:難道太后不知道這件事情?當下也不添油加醋,更不帶自己的觀點,陶君蘭只如實的將事情述說一遍:「兩位司帳女官已經將這差事接了過去。所以,也就用不上奴婢了。」
「原來如此。」太后瞭然的點頭,「也該如此。她們這樣也能更快的熟悉鄴兒,將來才能更好的服侍鄴兒。不過,你怕是就閒了吧?」
「奴婢本就是廚房的人手,如今正好回了廚房,倒是也不會閒著。反而比伺候殿下的時候更忙了些。」陶君蘭仍是帶著笑容回話。當然,她說的也是事實。她知道,太后問這話的意思,是有些在試探她可否覺得不甘心或是委屈。可是事實上,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反而,她覺得自己回廚房去,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最關鍵的是,若是不回廚房去,只怕她也沒那麼容易放下和安寧下來。
「你倒是個能屈能伸的。」太后輕笑一聲,讚賞的味道倒是很分明:「不過,果真就一點不在意?要知道,這麼一來,本來你以後有機會做大宮女的,可是這下子怕是再沒那個機會了。你離開了,鄴兒可就不見得還能想得起你了。」
想不起,那就更別提說再有什麼提拔了。太后的話,說白了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陶君蘭微微一笑:「太后的讚賞奴婢擔不起,奴婢只是明白一個知足常樂的道理罷了。不去妄想,自然也就不會失望失落。倘若知足,不論怎麼樣都是能夠覺得歡樂的。」只是,她越發的不明白,太后將她叫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了,難道真是閒話家常?
「我倒是挺喜歡你。」太后輕笑一聲;「不如我和鄴兒說一聲,乾脆你來伺候我算了。就算當不成大宮女,也比在廚房燒火強。」
陶君蘭一愣,隨後就緩過來,燦然一笑:「若真是如此,那奴婢就先謝過太后了。能伺候太后,是奴婢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這話可不是假話,她心裡明白,其實若真能離開德安宮,對她來說倒是真正的解脫了。若能不想見,從此自然再不會有所牽絆。不管再深的情愫,也總有淡化的一天。
太后也愣住了,深深的看著陶君蘭。似乎全然沒想到陶君蘭竟然會如此輕易地就答應了這件事情。而且還是這麼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當下心中忍不住主意:莫非還正中她下懷了?莫非她一開始就不想再繼續留在德安宮了?
不過雖然仍舊在震驚當中,可是太后已經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