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憋屈的道了歉,自然是不會往外說。而府裡她約束著,更是不敢往外說。至於七皇子——想來也不會說。自然也就沒有外人會知道了。所以丟臉也是一時,慢慢的也就忘了過去了。
「倒是你今日話說得太絕了。舅老爺心裡怕是也有些疙瘩。」陶君蘭想起李鄴那句不許柳夫人再上門的話,又有些擔憂,柔聲勸李鄴道:「改日你卻也委婉的描補一下罷。到底那是你的舅舅,就是太后那邊也樂意看見你們和睦。若是為我壞了親情,反倒是我的不是了。太后如今身子不好,能讓她省心就讓她省心吧。」
一則她是真憐憫太后如今的情況,二則是想替李鄴盡孝心,三則也是不願意再為了這個事情讓太后更加不喜她。
提起太后,李鄴的神色便是又添了幾分愁緒:「太后身子今歲越發不好了,昨兒父皇已是讓人加緊修建太后的陵寢了。」
其實作為一位高壽的太后,太后的陵寢已經是早就在她做皇后的時候修建完畢了。只是作兒子的孝順母親,所以皇帝在登基之後,又將太后陵寢下令再仔細擴建雕鑿一番。這樣一來,工程自然也就浩大了起來。
如今太后眼看著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而且壽數也擺在那兒,這件事情的確是該提上日程了。就是喪事所需東西,也可以慢慢的籌備了。
陶君蘭縱然對太后說不上有多喜歡,可是對太后還是十分尊敬的。再加上李鄴難過的緣故,她難免的也覺得有些陰霾。
只是她卻也是隻能輕聲安慰李鄴:「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又有誰能真長生不死?再說了,太后的身子雖說不好,可也沒真就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只要好好調養著,壽數肯定會再添的。」
李鄴笑了笑,只是卻有些勉強。這話他自然知道只是安慰他的罷了,事實上太后的身子所有人都清楚。今年許不會有事兒,可最多也不過再有三四年的功夫了。
「罷了,不說這個了。」陶君蘭故意轉移話題:「上次不是說要讓太子去看看賑災的情況?這事兒如何了?還有今日,七皇子說的那些話可都是真的?太子果真嚇得那般厲害?」
說起這個,李鄴倒是暫時將那些低沉情緒都拋開了。他笑了笑:「我們不過是看見一個女人被凌遲了。可太子又不同,那女子是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他自然和咱們感受不同。這一次只怕是真好久緩不過來了。至於出去視察的事兒,想來也就這十來日的功夫了。」
他沒說的是,他覺得皇帝這是鐵了心的要嚴厲懲處一下太子了,不然也不至於這樣折騰太子。
陶君蘭微微挑眉:「皇后那頭,能同意?」太子受了這麼多折騰,若再出門去折騰一回,回來也不知是什麼樣了。
「不同意又如何?父皇若是鐵了心,誰能左右?」李鄴輕笑一聲,「雷霆雨露皆為君恩,只是叫太子去視察,又不是叫太子去送死,說破天去,也是找不到勸阻的理由。除非,太子回去之後就嚇病了,病得不能起身。」
陶君蘭仔細的想了想這個可能性,最後搖搖頭:「除非太子不要自己名聲了,否則就算真病了,不是真起不來了,都不可能這般。」否則傳出去,豈不是叫天下人恥笑?一個未來國君,膽子倒是小得很。
不過想著太子如今受驚嚇的程度,陶君蘭又覺得其實太子病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太子向來就算不上是個什麼性格堅毅之人,不是嗎?
又過幾日,陶君蘭面上的傷痕終於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了。而正好這日便是得了太后的傳召,讓她第二日進宮去。
陶君蘭只當是太后想念拴兒了,第二日便是帶著拴兒進宮去了。
經過了這些日子的調養針灸,太后的身子倒是恢復了不少,至少現在手上是慢慢恢復了知覺和行動,自己也能吃飯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