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人還是皇帝,他們端親王府面對這樣的屈辱,不僅不能報復,還得做出笑臉來裝沒事兒人一樣。甚至說不得還要恭喜皇帝得了新的美人。
陶君蘭一想到這個,心裡都覺得像是被人強塞了一團火進去,頓時整個人都暴躁煩悶了起來。
八公主嘆了一口氣,輕聲答道:「太后得了訊息,當場就昏了過去。至於文臣,剛有上諫者,就被父皇以這是後宮私事,與朝政無關打了回去。又以不辦實事,只知盯著宮中不知道體恤明情為由,將那文臣打了二十板子。還是脫了褲子當庭打的,當著許多大臣的面兒打的。這樣一來,如何還有人敢進言?」
陶君蘭頓時也是苦笑了一回——如今朝中本來諫臣就少,不怕死的更是沒有兩個。皇帝來了這麼一出,自然是誰也不願意做這個要捱打的出頭鳥了。
二十板子,對於瘦弱身板的文臣來說,幾乎是要了半條命了。再加上當庭扒了褲子打,更是連斯文都掃地了……
身子疼了,面子沒了,誰還願意冒這個不諱?況且就如皇帝說的,這本是後宮的事兒,著實也與朝政無關。
陶君蘭此時想見李鄴一面想得發瘋。出了這樣的事兒,縱然再不喜歡顧惜,李鄴心裡必然也不會好受。不為顧惜,只為皇帝這樣的舉動……
李鄴本就因為當年的事情心裡多少對皇帝有些埋怨。如今再加上這事兒,只怕僅剩下的父子情分都會沒了罷?
「這事兒是昨兒下午發生的。今天就傳遍了。」八公主籠著眉頭,將手放在爐子上烤了烤,覺得暖了才端起杯子來抿了一口茶水:「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只怕這事兒得傳上一陣子了。」
陶君蘭苦笑一聲;「沒做好準備也得好一陣子都不消停了。」別看那些貴婦們一個個的端莊有禮,可是實質上一樣是十分長舌八卦的。明面上不好說,就是拐著彎也得說上一說。
甚至有不識趣的,說不得還要上來問一問才肯罷休。
想想那些,陶君蘭只覺得頭疼得厲害。
「以後碰了頭,那才尷尬呢。」八公主一面說一面搖頭,同情的看了陶君蘭一眼。忽然又搖搖頭:「太后以後看著才鬧心呢。」
皇帝這樣做,算得上是忤逆不孝了。明知道太后的意思,還非要留下顧惜攏在自己後宮之中。惹了太后生氣。
只是那是皇帝,誰又敢真去指摘什麼?嫌命不夠長了?
八公主忽然壓低了聲音,伏在陶君蘭耳邊道:「其實這事兒我母妃說有些蹊蹺。顧惜雖說進宮一趟,可是按說卻是碰不到皇帝的,可是卻不知哪個不長眼的小太監將顧惜領到了皇上必經之路上,一來二去的這才給碰上了。」
陶君蘭只覺得不可思議:「就算碰上了,知道顧惜是什麼身份,皇上也不至於就失了理智——」
「反正這事兒蹊蹺得緊。只是當時在場服侍的人,一個個嘴巴都跟蚌殼似的緊。什麼也問不出來。」八公主似乎很在意這事兒,一直疑惑的皺著眉頭:「所以,我母妃便說,必然還有什麼是咱們不知道的,而且不能說出來的。」
陶君蘭點點頭,「想來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了。」只是她卻不欲再猜什麼。這畢竟是家醜,若是可以,她是真連知道都不想。
不過,八公主與她說這番話也是好心好意,便是又勉強笑著對八公主道謝:「今兒還要多謝你專門跑一趟來告訴我這事兒了。不然,倒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知道,說不得就讓人看了笑話。」
八公主擺擺手,只道:「咱們是什麼關係?」
陶君蘭感激一笑,卻是又道:「我此時得吩咐下府中眾人,就不多留八公主你了。待到改日得空了,我再去尋你說話。」
八公主也是正有此意,當下便是乾脆的起身告辭了。
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