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都出去了,紅螺便是吩咐碧蕉:「請她們去耳房喝茶,等側妃生產完了,再給她們賞錢。在那之前,別讓人走了或是有什麼意外。這事兒悄悄的,誰也不必告訴。」
碧蕉自然也猜出了幾分,一臉緊張的應了。不過再面對產婆們的時候,卻已經又恢復了平靜的樣子。碧蕉心裡很明白,若是這一次做得好,陶君蘭對她肯定會更加重用。一如紅螺那般。所以,自然也就不敢掉以輕心壞了事兒。
打發走了產婆,紅螺自然也不必再端著,火急火燎的便是出去尋沛陽侯夫人了。將沛陽侯夫人和靜靈叫到一旁,沒敢讓陶芯蘭這個黃花閨女聽,當下將事情簡短的說了一番,最後才急切問道:「此時去哪裡再尋產婆來?」
沛陽侯夫人聽完,臉上陰沉得都能滴下水了,當下問道:「可知是誰在搗鬼?」
「側妃沒明說,我也沒敢問。」事實上,當時那種情況,紅螺怎麼可能去問?若讓人發現了,豈不是打草驚蛇?
「我帶去的人,都是侯府裡的。賣身契都捏在我手裡,料她們是不敢有什麼麼蛾子的。去將她們叫來,我親自進去坐鎮。」沛陽侯夫人一臉戾氣,咬牙切齒:「我就真不信了,誰還能在我眼皮子地下動什麼手腳!」
說了這番話的同時,沛陽侯夫人更在心裡冷笑:劉氏果然好大的手筆。實在是了不得,這手段,還真是和皇后如出一轍。不過,今兒陶君蘭,她卻是保定了。
靜靈自然也不可能反對:事實上作為什麼經驗都沒有的人,她此時是一點兒忙也幫不上的。
陶芯蘭倒是想幫忙,可是她還是個黃花閨女,哪裡能讓她進產房?
所以,當下沛陽侯夫人飛快的換了一身乾淨樸素的衣裳,又洗過手包了頭,這才領著自己帶來的人進去了。
看到沛陽侯夫人親自進來的時候,陶君蘭雖然有些意外,不過更多的還是放心。自從那日探底之後,她對沛陽侯夫人又信任了幾分。而且,畢竟沛陽侯夫人是女子,又是經歷過內宅爭鬥的,所以想必更是靠得住些。
頻繁又密集的疼痛,讓陶君蘭此時已然是覺得生不如死,憋了這麼一陣子,她心裡也打著鼓,唯恐孩子有個什麼意外。此時見了人,自然是忙示意自己快要生了,讓人幫忙——
沛陽侯夫人此時也顧不上身份了,親自站在床邊,緊緊盯著產婆,半點不敢錯開。
那兩個產婆雖然心中一頭霧水,可也知道此時陶君蘭情況緊急,忙就上手幫著陶君蘭助產起來。
在兩個產婆的幫助下,陶君蘭深吸一口氣,使出渾身吃奶的今兒,隨著肚子裡不停往外的力道,總算是一鼓作氣的將孩子擠出了產道。當孩子被擠出產道的時候,陶君蘭只覺得渾身都是一鬆,說不出的輕快。就是精神也好了許多。
不僅陶君蘭鬆了一口氣,屋裡所有的人,同樣都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很快都眼巴巴的看住了產婆託著的那個紅彤彤的柔軟肉團兒。
尤其是陶君蘭,在聽見那一聲清脆的兒啼聲的時候,竟是有一種眼睛酸澀的感覺。可臉上,卻明明是帶著笑的,心裡也是滿滿漲漲的幸福感。她的孩子,她和李鄴的孩子,終於出世了。只要一想到這個,她就挪不開眼,恨不得飛過去看看。
產婆也是個識趣的,用溫水飛快的給孩子洗了洗身上的血汙後,便是用襁褓包好,第一時間送到了陶君蘭跟前,笑道:「是個俊俏的小公子。」
沛陽侯夫人剛才就知道是個兒子了,此時再聽產婆說,卻還是忍不住笑起來——是兒子就好。以後陶君蘭的地位算是穩住了。也不枉費這一場千辛萬苦的算計。
陶君蘭也同樣是滿心歡喜,可歡喜之後又輕嘆一聲:以後怕是更多的紛爭了。倒不是指劉氏,而是指別人,譬如宮裡的那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