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心裡一顫,高高懸著的心落下來幾分,她微微撥出一口氣來,竭力讓自己聲音平穩:「回皇上話,陶致勿是家父。」
皇帝又沉默片刻,隨後不鹹不淡道:「你這幅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了陶致勿來。你和他十分像,不愧是母女。陶靜平,是陶致勿的兒子罷?倒是不怎麼相似。」
皇帝突然說起這個,自然是叫人驚奇怪異得不行:不是正發怒?怎麼突然又好像是變成了懷舊回憶?
就在眾人滿心狐疑的時候,皇帝則是又開口了:「不過你和陶致勿最像的,是你們一樣的討人厭,一樣的自以為是,一樣的大膽妄為!」
到了最後一句的時候,皇帝的怒氣再一次的顯露了出來。屋子裡的氣氛自然也是陡然又再緊張起來。
「你以為你是誰,竟是敢對這朕說教?」皇帝連連冷笑:「以往都說端親王寵愛你,朕還不以為意。可今日看來,的確端親王卻是將你寵溺得太過了。以至於你已經膽大包天了!」
李鄴聞言,重新又跪下了,急忙道:「是兒臣管教不力。」
「你的確是管教不力!」皇帝厲聲看住李鄴斥道:「你豈止是管教不力?你分明就是縱容滋長!你別以為朕老糊塗了不知道你們的心思!平日裡一個個看著孝順得緊,可是實際上呢?一個個怕是心裡巴不得朕早早去了罷?你們一個個的勾結朝臣,結黨營私,真當朕不知道?!」
誰也沒想到皇帝會這樣說。所以不管是誰都是被這番話驚呆了。這些事情,在心裡想想是一回事兒,可真從嘴裡說出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皇帝這話,還不只是單單指李鄴這一個兒子。一個「你們」便是包含了他所有的兒子。
皇帝顯然是怒極,所以這才以至於竟是說出這樣的話來。面對皇帝的指責和質問,李鄴只是重重磕頭:「兒臣不敢。」「不敢?」皇帝冷笑:「敢不敢你心裡清楚就是了。你可敢說,你不想做太子?不想爭皇位?你和太子那些小動作,真當朕是瞎了眼所以看不見?!」
第594章 賜死
皇帝說的這番話,可謂誅心。不管是說哪一個皇子,讓人聽了去只怕一個狼子野心的名聲是跑不了的。
李鄴握緊了拳頭,語氣卻是越發淡漠:「兒臣不敢。」他不敢說,他不想當太子,事實上,他想當太子,想當皇帝。所以,他還真不敢說他不敢。
皇帝顯然猜到了李鄴這點小心思,當下便是嗤笑道:「是不敢說不想做太子,還是不敢有這樣心思?」
陶君蘭也我忍不住攥緊了手指。指甲陷入掌心亦是沒有知覺。皇帝這般咄咄逼人,又何曾有半點慈父模樣?李鄴縱然有那樣的心思,可是他又何曾動過什麼大逆不道的心思?他爭,也是因為他有那個資格。也是因為皇帝給了他資格。
「父皇究竟想說什麼?」然而李鄴也是被皇帝這話給激怒了,當下抬起頭來,平靜和皇帝對視,「父皇若想讓兒臣交出手中大權,兒臣絕無二話,父皇若想將罪名扣在兒臣身上,兒臣也絕無二話。只請父皇不要這般。」
「為什麼想要弄死谷道人?」皇帝灼灼的看住李鄴的雙眼,帶了質問:「是因為你怕,怕穀道人的丹藥真能讓我長生!你怕穀道人的丹藥真能讓我返老還童!這樣一來,你就永遠沒機會了是不是!」
陶君蘭愕然抬頭,然後並不意外的看見了皇帝的面上帶了一種近乎奇異的瘋癲之態。那副樣子,叫人幾乎不忍直視。她忽然就意識到:太后的一番苦心,或者根本就是白費了。皇帝已經瘋了,根本就拉不回來了。
怕李鄴說出什麼更激怒了皇帝的話來,陶君蘭搶先便道:「弄死谷道人,是妾與太后的意思,皇上明鑑,王爺是真不知道的。」
皇帝看了陶君蘭一眼,忽然一笑,但是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