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本是想問李鄴怎麼進來的,還想叫他出去。可是卻被他這麼一番話弄得心裡一酸,剛忍下的眼淚便是又不住的冒了出來。
她慌忙擦淚,誰知李鄴卻是突兀的伸出手來握住她的肩膀,將她輕輕的扳了過去。這一下,她就是不想叫李鄴看見這滿臉的淚痕,也是做不到了。
不過她還是不敢去看李鄴的眼睛,她怕看了之後她更委屈,更加忍不住想撲進她懷裡。
「你別碰我。」她想起自己身上的瘟疫還沒好利索,忙又掙紮了起來。更是出聲提醒他:「你離我遠些。」
「怕什麼?」李鄴卻是不在乎,反而霸道又小心的將她按在了自己懷裡,輕聲道:「想哭就哭個夠罷。別擱在心裡憋著。」
這些日子,陶君蘭必然是嚇壞了。其實別說是陶君蘭,就是他也是想哭一哭的。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或許他就在見不著陶君蘭了,更別說像現在這樣能抱著她在話裡了。
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叫他忍不住想更要珍惜。
陶君蘭因為李鄴這句話,眼淚頓時冒得更加厲害了。情緒一上來,再加上想著如今瘟疫的藥方也有了,也就沒那麼多顧慮和擔心了,倒是果真忍不住的伸手反抱住他的腰,「嗚嗚」的哭出聲來。
「我是真怕。」她哽咽的開口:「我怕再見不著你,在見不著拴兒和明珠。」
「我也怕。」李鄴輕聲回應,末了還輕輕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拍著,彷彿怕她哭得太厲害透不氣來。陶君蘭是埋在他胸口,自然也沒看見他緊緊皺著的眉頭和心疼的神情。
「劉氏死的時候,我好怕。」陶君蘭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甚至忍不住微微的戰慄了一下。而她的反應很快就被李鄴注意到,李鄴拍了拍她,似乎想藉此來安慰她。
陶君蘭忍不住翹了翹唇角笑了笑。然後繼續輕聲說下去:「那時候我已經染上了瘟疫,想著劉氏,就想到了自己會不會也是這樣。一想心裡就怕得厲害。」
「我怎會讓你那樣?」李鄴柔聲言道,「不會的。這不就沒事了。」
「嗯。」陶君蘭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在他衣襟上蹭了蹭眼淚。心情到底是漸漸的在他的安撫下平靜了許多。她想起當時劉氏死之前和她說的那些話。不由得又嘆了一口氣。
「劉氏死的時候,很後悔。」陶君蘭猶豫了一番,到底還是決定將那些事情與李鄴說一說。畢竟,唯有讓他知道了,他才能更好的防備皇后不是?
「劉氏當年那樣不喜你,其中是皇后在作梗。後頭她孩子沒了,也有皇后的手筆。」雖然這些都是她猜測的,並無證據。可是看劉氏那樣子,她就知道都是真的,她是半點沒冤枉皇后。畢竟,劉氏作為親身經歷的人,只怕比誰都更清楚裡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以前劉氏被一層紗蒙著,所以想不透,可她戳破了那層紗之後,劉氏哪裡還有想不明白的?
「就是這一次的瘟疫,其中也有皇后的手筆。若不是皇后給了劉氏能染上瘟疫的東西,劉氏是不可能染上瘟疫的。」陶君蘭徐徐的言道,儘量說得明白清楚:「皇后利用了劉氏記恨我和你的心思,想用劉氏來害你。畢竟,若當時劉氏就死了。你就算不喜劉氏,少不得也要露面的。到時候,你也十分有可能染上瘟疫。」
其實直接接觸過劉氏的人裡頭,沒有染上瘟疫的十分少。春卉是個例外。可這樣的例外,十個人裡頭不足兩個人。
就好比碧蕉,也算是運氣好了。不過陶君蘭覺得,可能是因為她們的身子更強健些的緣故。畢竟,她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再加上生產的虧空還沒彌補過來,自然更加的不可能比得過常年做活的春卉和碧蕉。
「我知道。」李鄴倒是絲毫不意外,反倒是如此輕聲回了一句。
陶君蘭這次倒是有些錯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