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以及整個藥房做了一年多的利潤,可全都在這個匣子裡。這可是好幾千兩銀子,就算啥也不幹,吃穿嚼用是夠了。好在都換成了銀票,貼身藏著也方便。
她想了想,把銀票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放在陸念歸身上,貼肉肚兜裡藏著,一部分放在自己身上。還有幾十兩銀子的碎錢在荷包裡,打算放在陸蘭英身上。
沒多久,陸蘭英買了一個書生用的背架,和一整隻燒雞,幾個大白饅頭。姐兒倆囫圇吃過。
然後陸朝陽把陸念歸餵飽,又把了屎尿,然後放進那個書架裡。並把那個書架抱在胸前。
陸蘭英道:“朝陽姐,你跟我一塊兒去我八叔那兒吧。”
陸朝陽搖搖頭,道:“我思量再三,這樣實在是不妥當。罷了蘭英,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在找我們的,很可能是朝廷裡的人。”
說著,她便把事情撿要緊的說了一說。當然,不該透露的,她也沒敢說。只說是陸展瑜之前在朝中得罪了一些顯貴,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現在陸展瑜進京,也是為了周旋這些事兒。所以若是她帶著孩子去了陸八那裡,只會給陸八添麻煩。
陸朝陽道:“展瑜哥也不能丟下我不管,他給我鋪好路,讓我去趙家村尋一個姜姓的屠戶,說是他的故交,可以照顧我一陣子,等他把事情解決了,就來接我回去。”
陸蘭英忍不住馬上就道:“那我和你一塊兒去!你就說我是你的小丫鬟得了!”
這孩子,她還掛念著萬一那姜屠戶不喜歡多一人去他家吃飯可咋辦呢。還給自己先找好了一個名目!
陸朝陽吃驚道:“那怎麼行,你怎麼能自己往這趟髒水裡跳!”
陸蘭英惡狠狠地道:“總之朝陽姐,這次你別想再丟下我。”
言罷又道:“是展瑜哥得罪了人……還是那個沒腦子的商玉卿啊?展瑜哥不是跟著去給他擦屁股的吧!”
陸朝陽愣了愣,這才想起這丫頭和商玉卿的那點事兒來。
最終陸朝陽只能確定,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陸蘭英這丫頭趕走了,因此也不枉費口舌了。好在陸蘭英也是個聰明利索的姑娘,並不是逞一時之勇,跟在身邊,起碼不用自己去擔心她。
姐兒倆人就喬裝成兩個書生,陸朝陽抱著書架子,一塊兒出了破廟的門去。要知道麗縣有大儒開課授業,所以書生很多,他們倆並不算醒目。
這一路上,陸朝陽手心都全是汗,就怕陸念歸突然哭出來。走到城門邊,倒看見一個人帶著官兵匆匆忙忙的進了城來。
是趙牧!想來是聽說了仁心堂被焚的訊息了。
陸朝陽拉住想上去打招呼的陸蘭英,默默的站在了一邊。趙牧焦心如焚,根本就注意不到這兩個小書生。
陸朝陽緊緊的抓著陸蘭英的手,感覺陸蘭英也在回握,兩人的手都抓的很緊,陸蘭英的手心也全是汗!
等人過去了,陸朝陽匆忙帶著陸蘭英出了城。
陸蘭英急道:“朝陽姐,為啥不和趙叔打招呼啊?不是已經叫了官兵嗎,嬸子該急死了!”
陸朝陽低著頭疾走,一邊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官兵?如果陸朝陽沒有記錯的話,陸展瑜曾經說過的,年前藏冬的時候,他回來那一趟,就是被胡縣令叫去喝酒,下了藥。在五王跟前兒,官兵又算得了什麼呢?胡縣令自己還不清不白的呢!
陸朝陽想到林氏,那個把她當做心頭肉的女人,聽到仁心堂被焚,陸朝陽母子都下落不明的訊息,該會怎樣肝腸寸斷?
她不敢想,只一動這個念頭,心裡就絞痛得厲害。
為了丈夫和孩子她可以不顧一切,可是唯有林氏是難以割捨的。就算要她去死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唯一怕的不過是林氏傷心鬱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