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曹良娣收了曹氏的信,聽聞事關重大,又多多少少牽連上了曹府,自然向六皇子吹足了耳邊風,生怕自個兒的孃家莫名其妙糟了難,讓她自己少了依仗。
再說王氏因著維護霍元姬,回頭就被霍母狠狠責罵了一番,晚飯也沒給上桌便被趕回房閉門思過。
王氏落了臉面,憋著一肚子怨氣回到了瑞玉軒。又想著三老爺居然敢違背自個兒的意思去討好那老東西,這胸口簡直是怒不可遏。正好瞧見韋姨娘端了洗腳水進來,當即就踢翻了水盆子,揪住她的頭髮狠狠給了一個耳光。
韋姨娘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王氏身邊的老嬤嬤擔憂道:“這韋姨娘不僅是個小騷狐狸精,便是我們緊緊盯著她也能生下個男孩兒,您不知道,她只要得了空兒,就往咱們老爺屋子裡鑽。也不顧忌青天白日的,這下人們都瞧在眼裡,外面的風流話多了去。這小蹄子根本就不能入老祖宗的眼,不過是夫人您總是違了老祖宗的意思,上頭拿她給您氣受罷。夫人,您可真得忍一忍啊。”
王氏冷笑一聲,逞強道,“我不賞她一巴掌,怎麼好找理由回王家?!不過是罰幾個月錢罷了。”
她說得雖然輕鬆,眼神卻十分飄忽。
過幾天主屋便傳了訊息過來,說是三老爺的侍妾韋姨娘生養八少爺有功,抬了做良妾。這下卻是讓各房的姨娘們眼熱了,上趕著去太好老祖宗。
王氏氣得一個倒仰。她以為頂多會損失點錢財,沒想到大意失荊州,居然讓那個賤人蹬鼻子上臉,倒是真的被氣回了孃家。
霍老祖宗聽人來報,十分不快:“三房那脾性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便由著她鬧騰去吧。”
——也不讓霍三爺上趕著把人勸回來。
桂康王府大宅建在了臨安街轉南角上。臨安街乃是盛京最富貴的一條大道,在其東便是王公貴族的居所,其西是富貴人家,南面則是平民百姓聚集地了。
王氏乘著軟轎從北側門進了去,走了幾射之地便匆匆打了簾子,旁邊早有丫頭趕緊過來扶人。
王氏四下一望沒瞧著人,頓時不高興了:“顧婆子人呢?不是早傳了口信,今個兒我要回孃家,讓她在西屋等著嗎?!”
小丫頭低著頭,“顧嬤嬤方才交代了,說大老爺讓她去河間府辦點事兒。原本晌午時分便回的,誰知……奴婢想,許是嬤嬤被事兒纏住了。”
王氏不好發作。這小丫頭見她面色陰沉,唯恐這位外嫁的姑奶奶將氣撒在自個兒頭上,趕緊領著她進了西屋,殷勤地伺候王氏解了大氅,小心翼翼扶著坐到了貴妃椅上,又一溜煙跑去端了熱茶,添了銀霜炭。
屋子裡暖和,王氏舒舒服服坐下了,倒也沒在刁難人,只是越等臉色越難看,沒做幾刻就把屋子裡伺候的兩個小丫頭罰到外面去跪著。管事的媽媽無奈,也只好賠著笑臉,心裡卻嘀咕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又不是逢年過節,哪兒有像王氏這樣上趕著回孃家的,也不怕外人恥笑。
好不容易到了日跌時候,桂康王爺從外間回了。
王氏得了信兒,立馬趕去了偏廳。
剛進門,就瞧見顧婆子附在桂康王爺耳邊嘀嘀咕咕說著什麼,見到王氏進來,倒是有點尷尬一笑:“老奴替王爺出門辦事兒,剛回來王爺便急召了老奴前來問話。原本是想先去到夫人那邊兒的,就怕耽誤了王爺這頭的大事兒……”
王氏搶白道:“你以為就你的事情是大事?!難道我巴巴兒趕回來就成了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大哥,你得好生管教一番,可千萬別有了惡奴欺主的苗頭!”
桂康王爺皺了眉頭。他豈能不知自己這個妹妹的脾氣,一張嘴就把人得罪完了。
他打斷了王氏,對婆子道:“你今天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