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眉,似是不解其意。
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拉起一個弧度,仍是舉著那酒鼎,只是更湊近他的唇邊。
這回他老人家算是弄明白了,揚唇便伸手來接那酒鼎。
“大王。”一直站於他身邊如雕像一般的男子按住了那酒鼎。
我揚眉,怎麼?怕我下毒?
“無妨。”夫差不理會他,傾身上前接過那酒鼎,在湊近我的時候,他忽然彎起唇角,似是不經意般輕語,“就算有毒,既是美人親手所贈,孤也照喝不誤。”
我低下頭,似是恭敬,卻其實是在大翻白眼,這傢伙大概是吃定我不敢下毒了。
將那酒鼎放於鼻下輕輕一聞,他薄唇微啟,啜飲一口,復又抬頭看我,輕笑,“美人,好舞,香茶,果然令孤大開眼界。”
這算什麼?恭維?
我微笑頷首,收舞回立,算是一曲完畢。
感覺到背如刺的眼神,不用說,定是鄭旦了,計劃失敗,她很失望吧。
正想著,鼻子忽然一癢,我忍不住低頭掩鼻輕輕打了個噴嚏,糟糕,剛剛穿那麼少,又吹風,一定是感冒了。
“怎麼了?”華眉悄悄上前拉了拉我的手,關心道。
我淺淺一笑,搖了搖頭。
正搖頭呢,忽然一陣頭重腳輕,我忙抬頭撫額,頭好疼,唉,我果然是挨不得凍啊,腳步微浮,我一個趔趄,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麼了?”說話間,范蠡已上前伸手來扶我。
我抬眼看他,惚恍中,看到他滿臉無法掩飾的擔憂,呵呵……他也會擔憂我?難道說……病號總是比較惹人憐愛的?
“怎麼了?說話啊!”范蠡焦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呵呵,只是頭痛得快要炸了,沒有其他事啊……沒事,我張口想說。可是,我什麼都說不出口啊!……迷迷糊糊之中,我的嘴不停地一張一合,卻什麼都無法說出口啊!我好著急,可是……為什麼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感覺到自己的嘴不停地張合著,迷迷糊糊之中,我彷彿感覺自己像一條離了水的金魚一般……張合著自己無聲的嘴……
四周的事物都在旋轉……
眼前模模糊糊的,只有范蠡焦急變形的臉龐……那樣的神情,從未在他一貫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過呢……呵呵……
啞女
“大夫,她怎麼樣?”一個焦急的男子聲音。
“她受了傷寒,之前應該被嚴重凍傷過卻沒有及時治療……”陌生的聲音,應該是大夫。
“可是剛剛她好像不能講話!”那聲音急躁起來,是范蠡嗎?
“這個老夫無能為力,只能等她等醒來再說了。”那大夫的聲音漸漸遠去。
我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香寶,你醒醒啊”,一個女子似是在我耳邊哭泣,“不去吳國了,只要你醒,姐姐一定不會再讓你去吳國……”
誰?姐姐?莫離嗎?可以不去吳國,可以不去報仇了嗎?
黑暗。
“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總有一個人在我耳邊低低地說著什麼,聲音似哀傷,似無耐……還包含了太多理不清的感覺……
那個聲音?……是范蠡嗎?
意識漸漸清晰起來,我卻仍是懶懶地躺著不想動彈,不想睜開眼睛,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又是在逃避什麼……
“三天了,香寶……醒一下好嗎?”又是那個熟悉的男聲,我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他便是范蠡了,只是聲音分外的憔悴。
“她啞了。”一個冷冰冰的男聲突然響起。
是史連,閉著眼我都聽能出他的聲音,這個傢伙的聲音倒是精神得很哪!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