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沒吃過的玩意兒。而且金陵的小吃,選料考究,造型獨特,風格別樹一幟。
“為什麼呢?”我坐在蓮湖樓二樓臨街的位置上,捧著桂花夾心小元宵,喃喃自語。
“什麼?”李悠往樓下看一眼,像個貴公子般,開啟精緻的扇子輕輕搖了搖。
“這些點心為什麼這麼精緻?”
李悠對我笑道,“你是個地地道道的漢人,怎麼反過來問我?”
“我孤陋寡聞行不行?”
他合上扇子,持扇柄指著桌上的點心說,“這些點心源自秦淮畫舫,工藝自然考究。”
我還沒說話,見他忽而站了起來,遙遙對著樓下一拜。沒一會兒,一行人就上樓來了。
領首的男子,一身錦衣玉袍,膚若凝脂,五官清秀。他在我們的身邊坐下,隨同他來的人都遠遠地站著。我瞧見他飽滿的耳垂上幾個洞眼,馬上知曉了他原來是個女子。
“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隴西王的尊駕。王父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她的聲音溫婉,像發自清泉。動作舉止也是落落大方,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直到聽她說王父,我才隱隱想起,李氏族親之中,有一位赫赫有名的福王李敢,封地就在金陵。他的女兒康平郡主李玉蟬,是享譽江南的名門閨秀。
李悠雖然為李氏最正統的一脈,李氏族人無不以他的血統為尊,但這個人生來沒什麼架子,就算別人覺得他有,也不是他故意擺的,而是他身上生來就有那種氣場。
“郡主姿顏,本王仰慕已久,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我衝他擠眼睛,行啊,果然沒白給他普及博大精深的漢文化,這絕對是別三日便可刮目相看的水平。
李玉蟬莞爾,唇紅齒白,春風十里,絕代佳人是也。
“王爺常年居於北地,何來南人的酸儒之氣?”她掩嘴,笑看向我,“不知這位是……?啊,想必便是大名鼎鼎的王妃了。”她拱手見禮,秋水瞳裡有幾分別樣顏色,“謝侍郎便是為了你,拒絕與我的婚事吧?”
……冤家路窄麼?我知道小白龍拒絕了一位郡主,可沒想到拒絕的居然是她!李氏一族的宗親裡,據我所知,沒有人的才貌聲名能夠凌駕於李玉蟬之上。她不僅有西子之恣,更有棋琴書畫之絕,放眼當今天下,也無女子能出其右。我不禁扼腕嘆息,謝明嵐啊謝明嵐,古書裡說的才子佳人天下無雙可不就是這般?你怎麼不知道個好歹。
李悠大概是見我遲遲不接話,對李玉蟬道,“內人拙於言談,還請郡主見諒。”
李玉蟬輕輕搖頭,“王爺何來見諒一說?伉儷情深,自古就傳為佳話。何況美人英雄在前,玉蟬自是羨慕,又何來丁點怪責呢?如若隴西王您不介意,可否移駕到府上一敘?”
“這可是福王殿下的意思?”
“自然。玉蟬雖受王父錯愛,大小事宜都參與謀斷,但如此貴客,自然須王父開口才能請到。王爺,請。”李玉蟬起身,優雅地抬手,李悠也不推辭,牽著我一併往樓下去了。
我們走的是後門,後門外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李玉蟬讓隨從們散進人群裡,只留下車伕,她與我們共同坐於馬車之內。她的眼睛很有靈氣,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一看就討人喜歡。
雖是金秋時節,白日裡還有些餘熱。金陵的街道又較之辛鎮擁擠,空氣並不十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