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原來如此,到現在水瀲灩才突然明白,那夜的突襲,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而是風行雲的計策,早就在河水上游將死亡的人埋下,按他們的計算,城中之人,也應該身染瘟毒,只是這突然放慢流速的河水讓他的計算失誤,才有了自己那夜的勝利,這麼想來,水瀲灩才知道,老天究竟還是寬待了她,給了她這麼好的機會,一線生機,也許就是自己反敗為勝的關鍵。
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大帳中埋首寫著什麼,當她再次踏出軍帳的時候,天際已經漸漸泛白,又一個不眠之夜,她的臉上再找不到迷茫和掙扎,只有古井無波的平靜。
送給帳外一直守侯的顏暮衣一絲安定的笑容,伸了伸有些發麻的腿腳,“陪我去看看姐姐。”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在莫鳳翩的帳中看見了到滕扉雪的身影,剛剛過五更,看來不是他起的早,而是根本就沒睡,幾日之間,似乎讓她對他有了更多的瞭解,所謂醫者父母心,他骨子裡是極度看重患者的人,如此費盡心力只為救一人之命,而自己在轉瞬間,便奪去無數人的性命,他喜愛雪白的衣服,是不是和他高潔的心也有關係,而反觀自己,一身鮮豔的紅,不知道是多少鮮血堆成?兩人,還真是一天一地。
“去休息會吧,你若倒了,我們的倚仗可就缺大很大一塊。”低聲對他說著,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見他那風中飄逸的身形,她從來沒有欣賞的讚美,而是心疼於他的單薄。
“多事!”冷冷的丟下兩個字,顯然是辜負了她的一片好心,再次恢復了人前清冷的仙子形象。
搖搖頭,水瀲灩實在沒有多更的心力去和他鬥嘴,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又恢復了這樣的他,昨天雖然兩人依然的不對盤,但是單獨相處時她能感覺出,滕扉雪對自己還算平和,至少沒拿話刺她,不過回到了帳中的他,又是以往一貫的形象,猜不透他的想法,也不敢放肆的逗弄他,畢竟,那腰後的傷,還是讓她放在了心上。
在床邊坐下,伸頭探了探莫鳳翩的額頭,還好,熱度早已退了,現在的沉睡只是她需要恢復體力,還有在這城中透支的太多精神力。
水瀲灩靜靜的看著她消瘦的容顏,想起初見時她對自己的熱情,幾次暗中對自己的相助,談笑風聲中那敏銳的觸覺,惺惺相惜中對自己的肯定,沒有莫鳳翩對自己的信任,又怎麼會有今日大權在握的閒王元帥?只是,也許這一次,自己要賭上的,是她全部的交付,若是失敗,自己是否還有臉,或者說,還有命能再見她嗎?
“扉雪,我想將端王爺送出‘白原’,但是她現在的身體我不放心,你能替我照顧她麼?”深深的幾次呼吸後,水瀲灩問向一邊的人,既然決定已經做出,就不能再回頭,一切,就讓自己來承擔吧。
“我回山!”沒有絲毫餘地的做出這個回答,讓水瀲灩一楞,這才想起和他之間曾經的約定,他替自己救人,不過是一個承諾,而自己也答應過他,他要走,隨時可以,只是,長時間的相處,她早已習慣了他在身邊出現,直到這句話的出現,才想起,自己對他,根本是沒有能力留下。
苦笑無言,算了,若是讓他跟在莫鳳翩身邊,以他清高的性格,無人照顧,自己又怎麼放得下心。
“暮衣,你替我傳話給他們,參將以上的官員,全部在我帳中集合,我隨後就來。”看著他轉身出帳,水瀲灩從懷中拿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輕輕的塞進莫鳳翩的懷中,再撫了撫她鬢邊凌亂的髮絲,嘆氣間,長身而起。
“即將到來的危險,讓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更別提照顧你,你有回山的心,我自是不會攔,明日我便派兩個人,送你回山。”踏出門前,對著桌邊的人,她輕輕送上幾句話,沒有理會他驚訝的表情,抬手掀起簾帳而出。
回到帳中的她